赵疤瘌正在后面生气。旗手爬上坡顶,却联络不上二连。二连长油腔滑调,做事更是像泥鳅,听到枪声,不知躲在了哪个犄角旮旯。以前不打仗,你小子敷衍推脱也就算了,可你不知道马大炮处境?再不卖力,连小林龟山都会亲自处置你!
“真是他娘的糊涂蛋!”赵疤瘌气的握紧马鞭,却又发现前面骑兵连一窝蜂地往前冲。连忙向前,叫住马大富,让他不要急躁,得到回答却是:“游击队就在前面不远,连地雷都顾不上埋了!”
“游击队诡计多端,你们要小心——”有心想再提醒马大富,小心再中了游击队圈套,马大富已扭头往前跑,不再搭理赵疤瘌。
虽然马大富说这仗不好打,但赵疤瘌依然懂得他那点小心思,就是想立功升官,所以怕二连抢了他的风头。可二连在哪,连他这个营长都不知道。赵疤瘌烦躁地挥了挥马鞭,驱马向前。已是晌午,时间不早了,天黑前追不上游击队,不仅受罚,估计又要遭殃。
接连三个“假雷”,伪军放心下来,驱动马匹,又在山谷之中撒开了蹄子。这下又趟上了栓子埋的“真雷”。因为栓子绑的紧,绳子扯掉拉环时,手榴弹竟然没掉下来,还在树杈上。轰的一声,手榴弹爆炸,弹片击中一个伪军骑兵的头。那伪军愣了愣,从奔跑的马上栽下来,后面惊着的马又从他身上踩过。
前面伪军竟然在暗自庆幸。这帮二狗子也知道排头兵很危险,可今天不一样,排头兵前边趟雷,却炸后面的人。他们继续往前跑,不敢停留,后面伪军却带住战马,不敢往前。马大富又傻了,看着前面无事,才催促伪军抓紧往前走。
真真假假,几颗手榴弹就让游击队玩出这么多花招,赵疤瘌都快气哭了,却又不得不服,如今山林游击队官长不仅是老红军,也绝对是打仗高手。
但又不能不追,不然,马大炮饶不了他,小林龟山也不会放过他。赵疤瘌使劲喘了两口气:“都给我机灵点,按之前办法,接着追!”马大富也不得不听从赵疤瘌建议,先派出六名骑兵跑在前面,后面间隔一百多米。
老孟带着队员已经跑过白马山,沿着山下小路,向北跑。其实脚下已经不是路,只是较为平整一些,吸收一冬天雪水的土,踩上去软软的,跑起来有些吃力。
老孟明白李智为什么非要他带着兄弟们先撤。留下的兄弟不仅要迟滞敌人,还要把敌人引到“歧途”,避开游击队撤退的方向,这需要很强的脚力,而且还要灵活。老孟已经三十二岁,体力还行,不负重的情况下,还能全速跑上两个小时,但毕竟年龄大了,李智担心他到后面跑不动。
现在老孟扛着轻机枪,腰里挂着四颗手榴弹,跑了将近一个小时,已经气喘吁吁。队员们也都一样,每个人身上至少三杆枪,三条子弹袋,还有十多颗手榴弹。可身后传来手榴弹爆炸声告诉他们,敌人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,不能停歇。
不久,老孟看到前面的驴车。满满当当的驴车在山里也走不快。老孟把机枪塞进车上,告诉赶车队员:“加快速度。”
路不好走,想快也快不了。走出山谷,向北不远,又是一处山谷,向西则是一片谷地。要去小黑山,必须穿过这片谷地。老孟带着队员沿着山脚向西而去。细心的老孟让队员捡起树枝,在后面擦掉驴车车辙和脚印,再割些枯草盖上。前行不久,他们又钻进了山谷。
不多时,李智带着队员也跑到这里。从现在起,他们要吸引伪军向北,所以径直跑到北面山谷后,不走了,等着伪军。李智让队员们坐下休息,并让顾飞爬上坡顶,监视后面伪军。
马街据点伪军的大饼子还没吃几口,就被赶了出去,都是粮食,不能浪费,李智也带了过来。每人一大块,塞进嘴里嚼着,还拿起刚缴获的军用水壶,喝着已经凉下来的开水。
还没吃完,就听顾飞在喊:“敌人来了!”
“都追上来了?”李智大声问。
顾飞仔细看了一眼,才回答:“就六个骑兵——”却又看到后面伪军像水头一样,从拐弯的地方涌了出来,赶紧大喊:“不,后面的都来了!”
“扯绳子!”李智喊了一声。
五个人七手八脚在路上假装埋“地雷”。李智捋着绳子,心里在想,往后游击队必须造地雷,这玩意真的好用。
还没扯好绳子,猛子又喊了起来:“队长,他们过来了!”
李智扭头,已经看到骑兵,赶紧扔下绳子,让兄弟们快跑,又冲山坡上的顾飞挥手,示意他赶紧向北下山坡。
六个骑兵也看到了他们,却又不敢追上来,立即调转马头,跑回去向马大富报告。
发现游击队,还似乎在埋雷,马大富兴奋的心怦怦跳,下令伪军全速前进,全力追上去,咬住游击队,一个一个全给老子打死。
前面李智、栓子他们也在全力奔跑。每人一杆六斤三两的汉阳造,一个两斤重的子弹袋,再加上重约五斤的六枚手榴弹,负重不超过十五斤,对从小就挑水挑柴火的他们来说,就跟没有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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