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自从上次出院之后,我就开始刻意和他疏远距离,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。
“没……我想的你在忙……”
我说着,心中不禁暗自懊恼,刚才一时冲动,竟然……唉,之前所做的功夫算是白费了。
表舅这时从地上爬起来,揉着屁股,一脸的茫然:“哎哟,刚才怎么回事啊,我怎么也摔地上了?哎,雪霖,你刚摔倒了,没事吧?”
“没…没事……”
我看着他,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,洛老师看着我,似乎是看出了什么,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面前。
表舅这时看向洛老师,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?”
我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,心下不免生气,这家伙,也太能装了!
但是面上又不敢表露,只得也装作若无其事,心里直问候他的祖宗。
韩翔宇早听我说了表舅在家的事情,所以并不意外,开口向双方介绍道:“表舅,这是洛老师,我以前的家教老师。洛老师,这是我表舅。”
表舅一听说是家教老师,立即客气地想和他握手,洛老师却只是笑笑,手好似无意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,避开了他的手。
他显得有些尴尬,收回手,对洛老师道:“那个,您先坐,我给您倒点水。”
洛老师忙拦住:“哎,不用麻烦了,我准备带他俩去吃肯德基,过来接雪霖的。”
说着看到我:“怎么样,方便吗?”
我听他这么说,也不好当面回绝,正好我现在的衣服也可以出门,于是点了点头。
他又看向表舅:“您也一起去吧?”
表舅倒也识趣,听了摆摆手:“我就不去了,我不爱吃那玩意儿。”
洛老师听他这么说,也没再客气,带着我和韩翔宇去了附近的肯德基店。
路上我得知,姥姥家那边的案子已经破了。
原来村里有个妇女,因为忍受不了丈夫的长年家暴,就在那天晚上投井自杀了。
当时谁也没发现,娘家人以为她在婆家,婆家人以为她回娘家了,再加上不想把她丈夫打人的事情声张,所以并未报警。
因为尸体长时间被水浸泡,已经肿胀变形,当时现场并无人认出,直到警察开始人口排查,这才发现。
我听了之后唏嘘不已,如今都什么年代了,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?
“过不下去了,可以离婚啊,为什么要自杀呢?唉,不值得啊!”我惋惜道。
“现在的社会,家庭暴力还是偶然会有的,有些受害者只是一味忍气吞声,最后就应了那句话,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灭亡。”
洛老师说着,伸手理一理我的头发,轻声道:“你头发有点乱了。”
我下意识微微侧头躲避,他却已经利索地帮我理好了头发。
韩翔宇在一旁看着,感叹道:“唉,如果人人都能像洛老师这样,那世界上就不会有家庭暴力了吧。”
这话原本合情合理,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,心跳忽然漏了一拍,忙低下头专心走路。
到了肯德基,点好餐,本来是想让韩翔宇给我喂吃的,谁知道这臭小子,一坐下就只顾自己埋头吃喝,根本就不管我。
我坐在旁边,甚是尴尬,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动手去拿一些比较好拿的食物胡乱吃点,洛老师已经将一根蘸好番茄酱的薯条递到了我的嘴边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张嘴吃了,洛老师又拿起餐巾纸,细心地为我擦去嘴角的酱汁。
韩翔宇抬起头,满嘴的食物,含糊笑道:“我就说嘛,有洛老师在,用不着我操心姐姐。”
我一听,敢情这臭小子是故意的,心中顿时恼火,心说以后别让我逮到机会啊,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!
虽然心里这么想,表面上还是乖乖由着洛老师给我一口一口喂着吃。
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喂饭吃,本以为他多少会有点生疏,没想到竟是这么的细心周到。
吃完饭后,韩翔宇便借口说要回家恶补功课,扔下我和洛老师,自己一溜烟地跑了,我想拦都没拦住。
他一走,这里就只剩下我和洛老师,我显得有些尴尬,往边上挪了挪,好像生怕挤到他。
他倒是满不在乎,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漫不经心地和我聊天,我也只好应声附和,然而聊着聊着,我就逐渐把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,和他越聊越热络起来。
我们走出肯德基时,太阳已经西斜,我不由惊讶,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了。
我们往回走着,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,好像是怕我跌倒,我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抽回手。
走着走着,我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叫道:“韩雪霖?!”
我们回头,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大步向这边走来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本能觉得此人来者不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