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宁王很郁闷。
去年冬季比较暖和。
今年开春宁地雨水又多。
宁地的许多羊都开始发生呕吐、腹泻等。
“任何发生呕吐、腹泻的羊,立即杀死掩埋,不得延误。”
“一旦发生了羊瘟,今年宁地便完了。”
宁王对此,内心感慨万千。
果然。
做人就不能过于贪婪。
随着范阳城兴盛,那里对牛羊肉的需求日益增长。
而且这门生意,相当的赚钱!
从去年冬天开始,宁地的养殖业,就开始大兴了。
虽说宁地被辽地吸走了不少人。
可宁地也因此多了不少畜生。
用辽地的说法。
那就是畜牧业大行其道。
再加上北胡人不想跟大庆过多接触,空出来许多草场。
宁王也根本不怕死,直接就给北胡人空出来的草场占了。
可牛羊一多。
问题也就随之而来。
羊儿容易生病,也容易传染。
最可怕的。
莫过于发生羊瘟!
一旦羊瘟爆发,对宁地将会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打击,几年都缓不过来。
关键在于。
宁地各处。
都是宁王的产业。
就如同大庆的一切,都归于庆皇一样。
宁地的绝大部分,都归属于宁王。
牛羊自也如此。
今年若损失了,宁地还有多少钱,去制备铁甲,养那十万兵马?
倒是又如何在北伐中,不至于被老六盖过一头?
“要出羊瘟的事儿,得告诉老六一声。”
“宁辽两地紧挨着,得让老六那边也注意一点。”
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。
秦棣刚打算派人去辽地,通知一声,便有亲兵进来了。
“王爷,辽王殿下的信。”
“老六怎么还有空给我写信了?”
秦棣为此相当意外。
宁辽两地离得近。
若有什么事儿,派人通知一下就行了。
甚至若是都不忙。
那么一起找一座山,郊游一番,或者狩猎,或者骑马踏春。
运气好还能打两头熊。
让老六吃顿好的。
毕竟如今宁辽两地,北胡人根本不敢来,基本没有什么危险。
两王碰个面。
只要身边带个锦衣卫,基本就没啥事儿。
父皇知道了,也就行了。
毫无疑问。
锦衣卫就是父皇插在宁辽两地的眼。
两王私会,这事儿也根本瞒不住。
只不过北伐在即。
这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儿。
大哥也绝对不会管。
况且带那个锦衣卫一起去。
那不是由宁王自己决定的?
那锦衣卫,能不对宁王有那么一丢丢的感恩?
毕竟宁地的锦衣卫,除了对庆皇负责外。
也是要向宁王负责的。
故而往日间联络,也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。
甚至宁王家的大儿子。
如今都在广宁城内隐姓埋名的上学。
听说前段时间,还被同学给打了,似乎跟某个女同学有关。
这事儿。
宁王固然知晓,却也不太打算管。
小孩子的事儿。
在宁王小的时候,可向来都是打别人,也没人能打得过他们。
“辽王可有其他说的?”
“不曾。”
宁王轻轻点头,打开了信封。
然后……
然后大为震惊!
“父皇在打贸易战?嘶……仔细一想,还真是这么回事儿!”
“通过贸易控制,以此来抑制胡人。”
“以往与北胡开通互市、关闭互市,也是控制胡人手段的一部分。”
“此番茶叶控制,却是拿捏到北胡人的七寸了。”
宁王清楚。
以肉为主食,往往是不行的。
虽说如今草原上也已种植小麦,由当年北胡抓过去的中原人种植。
而这些小麦,也多供应北胡人的牧奴们使用。
北胡八大部的牧奴,有很多很多,他们放牧着大量的牛羊,可一年到头,吃不上几顿牛羊肉。
他们的粮食。
都是麦子磨成粉末,加上一些牛羊奶,做成的食物。
谈不上好吃。
只能说饿不死。
唯有八大部真正控制这片草原的勇士,才能真正的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通宵达旦,尽情的歌舞放纵。
肉吃多了。
又想长寿,喝茶就是必需品。
因为草原上的冬季漫长寒冷,夏季除了青草之外,很难产出什么其他的蔬菜。
不是吃不到蔬菜。
而是青菜太过珍贵。
喝茶反而更简单方便些。
如今这茶一被朝廷控制。
那对北胡的统治阶级来说。
简直就是致命打击。
那些北胡勇士,喝茶已经成为了习惯。
如果一天不喝茶,都得浑身难受。
“老六这信里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让本王跟上?”
“北胡人最关键的资产,就是牛羊。”
“老六这莫非在暗示我,让我将病死的牛羊投放到草原上……”
“嘶……”
宁王沉默了良久良久。
“似乎有伤天和啊!”
秦棣当即坐在座位上,事务也不处理了。
就此想着此事儿的关键。
一想。
就足足想了一天一夜。
哪怕到了第二天,秦棣依旧犹豫不决。
最终决定,写一封信问问父皇,看看父皇会怎么说。
毕竟这计谋。
过于毒辣。
绝户计!
宁王的信,很快就被锦衣卫送到了皇宫中。
宁地的锦衣卫对此满是吐槽。
原本宁王沟通朝廷,走的是驿站,全是正儿八经的正规途径。
有了锦衣卫,这下子好了。
连驿站传递都不用了。
连停都不用停,走的全部是直达。
他们是负责收集情报的。
没想到这情报收集的竟然是一手的,而且还抢了驿站的活儿。
两天后。
忙得头晕眼花的庆皇,也终于收到了这封信。
“老三的信?”
“这小子咋还有心思给朕写信?”
宁地有事儿,宁王一般都能自行解决。
而且在庆皇的印象里。
老三一向很有主见,做的也算不错,没啥疏漏的。
至于信件吗。
跟老大沟通的似乎能多一些。
跟他这个做父亲的。
反而有些疏远。
标准的大庆父子关系,父子之间往日基本没有什么多少话说。
至于老大跟老六。
那是不同的。
庆皇对老大寄予了厚望,老大也让庆皇很得意。
至于老六。
那小子最开始见到庆皇时。
叫得他老哥!
不过兴许也是因此,让庆皇与秦风之间,关系不似传统大庆父子。
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很舒服,很放松。
就连庆皇这个当父皇的,都有点难以理解这种感觉。
因为这跟别人之间,根本没有。
唯有跟老六,才有。
打开信后,庆皇便看到了宁王上面的写的字。
“茶叶贸易战?”
“呵……”
“老三什么时候咋学会恭维朕了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