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北胡,显然在为大庆的入侵做着准备。
庆人他们是不怕的。
重点防备的,尚且还是辽人。
如今与辽人接壤的部族,是乌恩。
乌恩已经要骂娘了!
原本带着东胡人西进,为了啥?
为了不就是能离辽王远一点?
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,玩命的西进,最终夺下了纳哈部的基业。
也恰好趁着阿术与北胡大汗争夺的机会!
东胡人。
也终于重新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!
这里离着辽地足够的远。
辽人一时半会儿都打不过来。
“阿术欺本汗太甚!”
如今乌恩也已正式成年,多了许多成熟稳重。
以辽王为榜样的他,事事都效仿着辽王。
也终于在成年之后,成为了草原上闻名的巴图鲁。
他的勇猛,草原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只是。
辽王在草原上的威名,更大!
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。
辽王的武力,是当世当之无愧的第一!
乌恩名气再大,也不免有人会后面嘲讽一句。
可惜终不及辽王!
或许其余年轻的勇士,听到这话会无比愤怒,想要证明自己,最后成为一抹亡魂。
可乌恩绝不会傻到这么做。
他麾下的东胡人。
也都清楚辽王的强大以及恐怖。
兴许整个北方。
没有人比乌恩这个曾经的东胡王,更了解辽王了!
甚至乌恩觉得。
就连大庆朝堂对辽王的了解,都是大大低估的。
只要辽王还在。
辽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族群!
辽人所向,乌恩必然要避其锋芒。
而且就算乌恩哪一天脑袋突然抽了,他麾下的大萨满以及东胡人,也及时的提醒他。
不要与辽王为敌!
不要与辽王为敌!
不要与辽王为敌!
乌恩讨厌死了这句话。
但却也相当清楚,这是事实。
“阿术将原本纳哈部的牧场,大多收了回去,用东边的牧场与我们进行了交换。”
“看似我们得到的牧场更多了。”
“可位置上,却再度处于北胡人与辽王中间。”
“未来大庆北伐,辽王必然亲自带兵出征,到时候进兵北胡的方向,必然是我们这!”
乌恩愤怒至极!
可又无可奈何。
这已不是当初阿术跟北胡大汗对峙,让他有可乘之机的时候了。
如今的阿术,在北胡大权独揽,说一不二。
乌恩就算有反抗之心,扪心自问下,也绝非是阿术的对手。
就算他在草原上,已经勇武无双,威名正隆。
可他的部下,终究东胡人为多。
虽说也吸收了许多北胡部落,甚至就连纳哈部落的纳哈良,都已投诚了乌恩,被乌恩彻底折服,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。
然而。
阿术看他,眼神终究不善。
乌恩清楚,那并非因为他部下有很多东胡人。
他本身就在北胡地长大的。
而是因为他年轻,阿术害怕他老了那天,乌恩对他产生威胁。
阿术正当壮年。
却惧怕晚年时,乌恩会像如今的他一样,将老大汗逼到绝地。
如今他留北胡老大汗一命。
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。
万一。
万一真的老了,乌恩真的威胁他的地位,也能像他如今一样,将他尊奉起来,而非直接杀死。
不过。
如今该打压,依旧要打压的。
就比如让乌恩的牧场,重新离辽地最近。
虽说离着辽地还有漫长的缓冲地带。
可这些距离,真的能阻碍辽人的骑兵?
纳哈良听出了乌恩的愤怒。
“阿术汗曾派人与我联络,让我重新回到纳哈部的牧场,重新兴盛纳哈部。”
那日一战。
纳哈良已经彻底承认了乌恩。
况且如今他也清楚,当年并非是乌恩带着东胡人烧的纳哈部。
乌恩想继承完整的纳哈部。
又怎么会烧掉呢?
阿术的联络,纳哈良选择了原封不动的告知了乌恩。
这也算是投诚。
乌恩凝视着纳哈良,相当认真。
“本汗对你如何?”
纳哈良当即单手抚胸。
“纳哈良最信服的,唯有乌恩汗。”
乌恩满意点头。
跟辽王学,能学到一些真本事的。
比如让这些属下,真心实意的臣服于自己。
甚至对自己,产生一种狂热的效忠情绪。
纳哈良的忠诚,也不需要怀疑。
“答应阿术汗,重建纳哈部。”
纳哈良顿时愣住。
“纳哈良绝不会背叛乌恩汗。”
“重新建立强大的纳哈部,并不等于背叛我。”
“我的志向,不止这一个纳哈部。”
乌恩凝视着纳哈良的眼睛。
“相信我,跟着我能让纳哈部,远比昔日更加辉煌!”
纳哈良最终低下了头。
“纳哈良相信乌恩汗的话!”
等纳哈良出去了后。
乌恩掏出了奴儿干都司指挥使的印信。
“我除了是北胡八大部的汗王外。”
“还是大庆皇帝陛下,亲自册封的都司指挥使啊!”
“你们说,如今我占领了草原,算不算为大庆开疆拓土?”
乌恩此番话一出。
所有部下皆面面相觑。
当年臣服于大庆。
多少属于不得已而为之。
毕竟离辽王太近太近了。
而后出走到草原上,所有人都不太认这个身份了。
他们更相信自己新的身份,北胡一个新的大部落。
乌恩部!
以乌恩汗为名,一个崭新且强大的部族!
可没想到。
如今的他们,怎么离着辽王又近了……
“阿术汗如此对待我们,不如干脆投降辽王算了!”
“海西叶赫部,为辽王征战,如今后代过得也不是好好的。”
“投降辽王,最多我们这一两代人遭罪,后代就会彻底融入辽人内!”
这群曾经的东胡流亡者。
如今即便变得强大了,依旧没有面对辽王的勇气。
怕辽王。
这是一辈子的事儿。
与强大了无关。
就算有一天,他们能变得如同阿术汗那么强大。
估计依旧没有多少底气,敢正面抗衡辽王。
辽王在他们心中产生的阴影,那是一辈子的。
在东胡年轻一代孩子中,让他们停止哭泣最好的办法,就是说再哭辽王就来抓你了!
他们有些后悔用这句话恐吓后代了。
若是没有如此恐吓,兴许他们投降了辽王,后人也能投入到辽地内。
乌恩听着所有的话,微微点头。
只是扯了扯身旁那繁荣至极的绸缎衣衫。
绸缎为面,里面则是温暖的羔羊皮。
就是那种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,直接整张扒掉它们的皮毛,做成暖和的衣服。
这样的衣服,暖和又不膻。
“你们肯舍弃今日的富贵,甘愿成为辽人的矿奴吗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