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倭人的问题。
是长久的问题。
好在,如今倭人的数量还很少,没有泛滥成灾。
区区一千多万人的规模。
兴许还算得上强大。
但在大庆这个庞大的体量面前,压根算不上啥。
故而大庆从来没有在意过倭国。
周边蛮夷,唯一能让大庆朝堂正视的。
也唯有北胡人了。
这就是为何,秦风当时说要对付倭国时,朝堂百官对此相当不屑的原因。
那是作为天朝上国的骄傲。
对付倭国,派遣一使者便足矣。
还需要大庆的藩王去应对?
这简直是自甘堕落。
辽王有那时间,都不如跟他们坐在一块好好的喝茶聊天。
说不准还能让家里的后辈女娃,与辽王殿下结下善缘。
万一。
万一就强强联合了呢?
总之。
强强联手这种事儿,是根本无法杜绝的事情。
也就是为何有些家族,能够越做越大的原因。
在朝廷百官中。
能力大不大,其实是次要的。
关键在于。
你的关系网,够不够大!
如果你的关系网够大,能动用的能量多,那你的权利也就能随之变大。
如果有世族背景。
这就很吃香了。
同样的一件事儿,没有背景的人,兴许要用千倍万倍的力气,都未必能做好。
可要有世族背景。
兴许只需要说一句话,世族的背后便有无数人奔走,解决好这件事儿。
如此两人。
没有背景的即便你个人能力再强,处处完爆那名世族子弟。
可在这片土地上。
个人能力重要,但不是最重要的。
关系网反而更为关键。
谁的关系硬,谁就能掌握到更高的地位,更高的财富,一切一切最好的东西。
当然。
个人能力强,是有机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世族。
可这个难度,万里无一。
得生来就有那个命。
否则就算苦苦挣扎,面对旧有世族的千万层阻击,也会被彻底拍死。
这也是大庆千百年来,一直延续的传统。
好在。
大庆应该没有任何人,能有比秦风关系再硬的了。
更幸运的是。
辽地所有人的关系网,都是他们的王。
就如商君书所言。
利出一孔,其国无敌。
利出两孔,其国半屈。
昔年统一天下的始皇帝,便是因为整个国家上下,想要晋升的条件只有一个。
那就是战争中取得胜利。
除此之外,再无晋升的资格!
也正是如此,只有一个方向能让国民获得利益,才能让国家在这个方向上变得无比强大!
但也同样的。
始皇帝统一天下后,这个利没了。
除了想千世万世之外。
也就没了利出一孔的条件。
治理国家稳定。
远比打下整个天下要困难的太多。
曾经的七国百姓,风俗都是不同的,各地治理起来更是千差万别。
即便统一天下为郡县,政策都是一条,可到地方实行中,又变得千差万别。
最终的结果。
便是以始皇帝意志为基础的帝国,在始皇帝没了之后,轰然崩塌。
最终毁灭与霸王,一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之手。
但不得不说的是。
姜还是老的辣。
年轻的霸王,最终还是输给了年纪大、阅历更丰富的老油子。
老油子可以输千次万次,只要赢一次,就够了。
而霸王赢了千次万次,只输了一次,便再也没了。
其根源。
在便于老油子笼络的关系网,足够的大,许出的利益足够的多。
而年轻人的关系网。
终究不够。
秦风如今在朝廷百官看来。
就是那个霸王。
固然无敌,潜力无限,但输不起。
但又不得不承认。
只要辽王愿意,必然有千人万人,跪倒在秦风的面前选择臣服。
奈何。
所有人都清楚。
辽王是个藩王。
只要是藩王,终究会有许多限制,最好还是不要与这些关系网广的人,走的太近。
以免。
出现了不好的问题。
大庆允许这些世族靠近的人,有且只有两人。
一个是皇帝。
另一个只能是未来的皇帝。
除此之外,无论谁将这张网做大了,最终都会招惹到杀身灭族之祸!
“如今的辽地,便是利出一孔,自然无敌。”
白平抱着商君书,看了许久,最终发出一声长叹。
毫无疑问。
辽地无敌的根源所在。
就在于辽王。
辽地的一切,都是以王爷的意志为主导的。
而且王爷足够的英明,让辽地的一切,都像老虎插上了翅膀一样,处处腾飞。
可万一有一天。
万一万一。
王爷不在了。
那么整个辽地,会不会再度沉寂下去。
“好在,王爷比我们还年轻,我们应该看不到那一天。”
白平脸上露出笑容,放下了那本商君书。
“果然,我这个武夫,还是不适合看书,当然王爷的教导除外。”
这本商君书。
是从倭人贵族家里泛出来的。
正儿八经的大庆刊印。
而倭国贵族家中,这一类的藏书还有很多很多,都是中原流传下来的经典。
“倭人上下,处处效仿中原,未来早早晚晚,必有入主中原之心!”
“始皇帝留下的统一思想,倭人也有。”
“一旦倭人一统,齐心协力,必为大庆之祸!”
白平身在倭国。
随着对倭人了解的越深。
心中就越是害怕。
他能想象得到,若是被倭国寻到了机会,以倭人的风俗,究竟会给中原,带来多么恐怖的灾难。
“好在。”
“王爷派了我来这里。”
白平脸上逐渐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如今已到了冬季,甲穿起来也没那么热了。”
“人死了,也没那么容易产生瘟疫了。”
白平握住腰间的宝剑,从昏暗低矮的屋子内走出,来到了明亮的室外。
深吸了一口清爽的北风,白平望着集结在屋外的元洪李渔等诸多将领。
“王爷在府里说的话,想必你们都已知道了。”
“我们还没有将倭人打疼,简直在跟给倭人挠痒痒一样。”
“这不行。”
白平此话一出,让所有将领都羞愧的低下了头。
王爷话说的固然不重。
但这意思明显是在责怪他们。
周涛听到这话,双眼通红的望向身后的北胡人副将。
“将车轮放平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