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这场会议进展到现在,陆瑾都还没有说一句话。
都知道他与吕慈一直不对付,不过一生无瑕的美名一直在,大家也相信陆瑾对于这件事会有更为公正的态度,并不会因为吕慈的缘故而掺杂过多的个人情感。
“关于吕家之事,我确实未曾深入了解,不过,我曾有幸接触过南山吕家的一位后起之秀。”
这么一说,大家也都想起来了。
之前陆瑾的通天箓就是在罗天大醮上给了南山吕家的吕灵儿,换句话说,上吕仙宫有位族人是实打实的陆瑾的徒弟。
说到底,陆瑾竟然还是和南山吕家有缘的。
“那个叫吕灵儿的丫头,其资质才情均令我十分赞赏。”
说到这里,陆瑾的眼前浮现当时吕灵儿替自己接战苑陶的画面。
“当时全性攻打龙虎山,她也有挺身而出,独自一人去面对全性的苑陶和四张狂。”
“有这等侠义之心,足以证明南山吕家绝非滥杀无辜、行事乖张的家族。……”
陆瑾虽没有明说,但这话里的意思却隐约有站在上吕仙宫这边的意思。
但接着陆瑾又说道:“谈到吕慈遇害这一事件,我认为它应当归咎于家族内部的权力争斗范畴。毕竟,在这场变故中,除了吕慈本人以及他的几个女儿遭受不幸之外,其他的吕氏家族成员都得以幸免于难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深邃而洞悉。
“这足以表明,南山吕家并没有打算彻底毁灭整个吕家村,他们的目标仅仅是针对吕绝个人……”
“至于这种家族内部矛盾闹出人命的事情,要不就是家族内部自己解决,要不就是公司出面来解决,我们这些旁观者,我觉得并没有评判的必要。”
“所以这件事我没有任何看法。”
陆瑾的话还是很中肯的,没有很明显的偏颇,风正豪和关石花都微微点起了头。
这样下来,在场的九个人,陆瑾和陈金魁没有做出正式的选择,等同于是弃权。
然后王蔼、牧由、解空大师持反对态度。
关石花、那如虎还有风正豪持赞成态度。
现在等于是平票,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。
风正豪不禁眉头一紧,内心开始有些恐慌起来。
这种局面其实已经超出了风正豪的判断了,他以为这种事情,可能也就只有王蔼一个人会反对,却没想到反对的人会这么多。
而且像关石花与那如虎虽然表面赞同,但其内心的盘算却昭然若揭。
他们似乎更倾向于借机煽动中原各势力之间的矛盾冲突,通过浑水摸鱼的方式,让本已混乱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。
毕竟出马仙那帮人本来就跟中原势力不是很对付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,这些人难不成都是没脑子的吗?
上吕仙宫的实力早已如日中天,犹如巍峨巨峰,无人能及,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?
竟然还敢摸老虎的屁股!
而且即便讲道理,这也是吕家的家事,异人界这种大家族内部残杀的事情多如牛毛,也没见这些人管过啊?现在倒是都正义感爆棚了。
这帮人为各自的权威和利益,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。
……
不过现在,还有老天师没有发表看法,他的决定也直接影响了最后的十佬会议结果。
众人又都把目光看向了老天师。
陆瑾开口道:“老天师,这件事,您又怎么看呢?”
老天师微微一笑,其实他的想法早在那夜和田晋中交谈时就已经决定好了。
上吕仙宫对天师府有恩,而且事情虽然,但也不伤及异人界的稳定,所以老天师的看法自然是同意吕近东成为十佬的,
就在老天师突然要开口的时候。
门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,打破了室内的宁静。
紧接着,一股强大的炁感如狂潮般汹涌而来,瞬间充斥了整个会议室的空间,其磅礴之力竟透过厚重的实木大门,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感知到门外异乎寻常的存在。
“有人正在逼近!”
“是谁!”
砰。
砰!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而庄重的会议室中,这扇原本紧闭着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推开。
四道身影仿佛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,徐徐步入了这个充满肃穆气氛的空间。
在这四人之中,领头者尤为引人注目。他拥有一头银白如雪的发丝,那凌厉的眼神与岁月沉淀下的威严交织在一起,使得他在众人之中显得卓尔不凡。
周身环绕着火焰与冰霜交织而成的奇幻景象,炽烈的火元素在他的左手上熊熊燃烧,形成了一团耀眼夺目的赤红光焰;而在他的右手上,则是凝聚成一片寒气逼人的冰霜结晶,冷冽且纯净。
随着他的每一步踏出,会议室坚硬的地板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每一个脚印中都同时蕴含着跳跃的火焰与绽放的霜花。
更为惊人的是,他的双瞳异色,一只眼睛犹如熔岩般热烈赤红,另一只眼睛则深邃似北极星空般的湛蓝,两者并存于同一面孔之上,形成了一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。
这等玄妙的效果,正是修炼了明神武典的吕近东造成的。
明神武典这部传说中的绝世武学在他手中得以彻底觉醒,他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不仅仅是强横无匹的王霸之气,更是一种将天地法则掌握于股掌之间的磅礴力量!
要知道,自古至今,明神武典犹如那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,承载着只有九五之尊方可驾驭的屠龙秘术。
这部旷世奇典,一旦有人修炼有成,不仅可拥有雄霸天下的力量,更能展现出那令人仰止的帝王气度,一言一行,无不流露出掌控乾坤、威震寰宇的非凡气质。
吕近东作为家主,吕近东,作为一族之长,向来以年高德劭、稳重如山的形象示人。
甚至在自己叔叔吕绝面前还有些优柔和宽厚。
然而,这仅仅是他在家族亲人及绝叔面前展露的一面。此刻,当吕近东站在那代表着各大门派与顶尖势力的九佬面前,他的形象陡然转变,仿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帝王铠甲,正坐在王位上俯瞰着芸芸众生。
在座的各位,皆是江湖各路翘楚,执掌一方天地,但在此刻吕近东那如同巍峨泰山般的气场面前,却仿佛都化作了渺小的尘埃,各自心头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压力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在吕近东那伟岸身影的背后,赫然显现出了三道若隐若现的虚影,显得更为诡异奇特。
一道虚影其身披一袭皎洁如雪的白袍,犹如从古籍画卷中走出的儒雅书生,其形象正是那古代士子的标准打扮。
然而,他所散发出的气息却超凡脱俗,那是无比精纯的炁,宛如包罗万象的大海,深邃而无垠。这股炁的存在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纷扰,只要轻轻触碰,便如同沐浴春风般令人身心舒畅,惬意万分。
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极具风雅的大儒。
正是修炼了浩然正气的吕文山。
另一道虚影是一个妩媚的女人。
她同样是一头银白如丝的秀发,但面容精致绝伦,仿佛是巧夺天工的造物恩赐,每一寸肌肤都透着令人心动的细腻。
她的嘴唇涂抹着艳丽的红色,眼影亦是浓烈的红,这种妖艳的妆容更衬托出她冷艳逼人的气质,使得她在清冷中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妩媚风情。。
最让人惊异的是,这位女子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度阴柔的气息,那种气息之寒,宛如直入骨髓的冰寒,甫一接触,便足以使人犹如瞬间跌入万丈冰窖,瑟瑟颤抖。
此道虚影的主人,正是修炼了九阴神功的吕梅。
她与吕文山一起,两人一阴一阳,直让人觉得如坠冰火两重天!
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虚影,一身的煞气与血气交融缠绕,宛如地狱深渊中爬出的魔神,弥漫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慑力。
他的双眼被一层浓厚且深邃的黑紫色煞气紧紧包裹,犹如两颗混沌未开的邪灵之瞳,透射出无尽的杀戮之意;而手臂上同样缭绕着这股黑紫色的磅礴煞气,仿佛裹挟着万千冤魂厉鬼,令人不寒而栗。
他的身躯虽然只是一道虚影,却时刻向外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味。
光是站在那里,就让人不免胆寒。
同时修炼了血影神功和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吕望北,即便是虚影,都让人有种杀神再世的感觉。
……
四人会同时出现,也都是吕绝的安排。
为的就是给吕近东壮壮门面。
现在家族不比之前了,做事情不需要藏着掖着,有实力自然要展露出来才行!
所以吕望北、吕文山、吕梅三人直接用家族的玄阴灵阵,派出了阴灵来为自己的大哥吕近东助阵站场。
玄阴灵阵的效果,即便是阴灵虚影,也都是继承了原主全部的功力。
所以此时四人一起站在会议室中,那种强大的威压,让在场的所有人的都几乎窒息。
稍稍感受一番,这四人任何一个的气场,甚至都在老天师之上!
更何况是四人同时站在这里!
那种感觉就是但凡这四人稍稍一动,这一方天地就要随即毁灭的压迫感。
“诸位都是异人界的大人物,容我自我介绍一下。”吕近东轻轻一摆手,一张椅子便随即滑到了他的面前,他便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。
“我是现在吕家的家主,也是上吕仙宫的大当家吕近东,接任吕慈的十佬位置!”
“诸位既然举行十佬会议,为何不叫上我呢?”
吕近东声若洪钟,这短短几句话,犹如龙啸一般,让整个屋子都为之震颤。
这话说完,全场一片寂静无声。
大家还在讨论此人能不能继承十佬,没想到这本人已经以十佬的身份来了。
很明显,人家根本就没想得到这一屋子人的认可。
“顺便介绍一下,我身后的便是我的二弟吕文山、三弟吕望北,还有小梅吕梅。”
“他们都是现在吕家说的长老,随我过来,便是代表吕家而来。”
“同时也是代表着吕家的最高决策者,我们的绝叔而来。”
……
吕近东的话再次说完,九佬忍不住开始嘀咕起来了。
“好强……怎么可能这么强?”陆瑾低声在老天师旁边说道。
他神色中满是震惊。
震惊的自然是吕近东四人的实力。
饶是陆瑾纵横一辈子,也没见过这般架势,四个人来自一个家族,身上的炁却完全不同,修炼的功法也是大相径庭,但却都给人带来泰山压顶的威压。
这是什么样的家族,才能同时出现四个截然不同的高手……
“本以为上吕仙宫只有吕绝是高手,没想到这四个长老也是这般实力。”
老天师坐在陆瑾旁边,眉头也紧锁起来。
“上吕仙宫的实力,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……”
这么直接闯入十佬会谈,上吕仙宫的做派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。
但老天师更震惊的还是此时站在吕近东身后的吕望北的气息。
高手之间的实力判断,根本不需要交手,仅凭这个人散发的炁,就可以探知一二。
龙虎山时,老天师和吕望北曾经交手过一次,当时他把吕望北打伤,自己也是吐血,算是小胜。
但现在再看这个吕望北,不管是炁的质量,还是整个人散发的底蕴,都不可同日而语。
短短不到一个月,这个吕望北实力几乎翻倍增加,现在若是再让自己与其交手,怕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。
老天师只觉得好生恐怖。
这上吕仙宫,到底是有什么隐秘,可以让族人的实力如此迅猛提升。
一个吕望北就够受了,最可怕是,其他三个人的实力即便不及吕望北,但凭感觉,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。
四个人如果同时出手,老天师很清楚,这所谓的九佬,会被直接秒杀!
这是老天师从少年时期在龙虎山开始,直到现在,纵横几十载,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渗透骨髓的恐惧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