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你、你”
赵寻安艰难的说,仔细看才发现,贯穿自己的黑刀其实是女子前臂化作的臂刀。
臂刀不止锋利,还能不断释放毒素,便赵寻安这般体质惊人的都有些承不住。
“好香甜的、血肉!”
玲珑女子笑,眼帘却是竖着闭合,更是让赵寻安心中发毛,欲待豁命挣脱,却发现身躯已然无法控制,便神识都开始模糊,未及多久便晕了过去。
见赵寻安已然失去意识,玲珑女子撕破后背衣衫,嘴角微翘,张开大口狠狠咬下。
便在皮肉撕裂刹那,胸口血水正正滴在赵寻安揣在怀里的那角土块上,一道混黄光芒骤然绽放,周遭黑雾立时一清。
虽说站在赵寻安身后,可混黄光芒半点阻隔未有的透体传来,黑色臂刀如棉遇火瞬间消散,玲珑女子痛苦哀嚎,皮肉筋骨升腾起熊熊烈火,不及盏茶便化作一滩骨尘。
光芒消散,赵寻安的身影,消失不见。
不知过了多久,昏迷的赵寻安强撑着睁开眼眸,待视野渐渐变得清晰,发现头顶乃是碧蓝天空,有棉絮般洁白云朵缓缓飘过。
“呼~~”
有轻风与身边吹过,不燥不寒,透着股温润的清凉。
赵寻安一时有些出神,这般感觉已经数载未曾有,所见不是酷寒铅红便是闷燥黑褐,让人忍不住想再不起,便这般静静躺着,直到天地终末。
未及多久赵寻安还是爬起身,心中牵挂诸多,哪有那个时间松懈。
拍掉身上浮土赵寻安举目四顾,蓝天白云之下乃是混黄大地,莫说飞禽走兽,便草木也不见半分。
只是落目处总觉有些古怪,虽说大地只有混黄,却不觉死寂,反倒有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感觉。
使劲挠挠头,思量将将之事心肝痛楚犹在,赵寻安有些不明自己是怎么来到此地的,不过绝对不是深坑魔地,便仙脉禁地怕也不是。
那两处能清晰感受到异变大道法则,而如今所处大道法则却是正大刚直,半点异变未有。
凝聚神识仔细于空中捉丝道痕分辨,却也和大世界里不同,少了诸多沉重,却多了许多初生的,清新。
望着遥远的那边,莫名念头于心中浮起,赵寻安没有御气飞行,只是迈开步子大步行,不知目标何在,便只是漫无目的的走。
行行复行行,大日落又起,行过大川跨过山峦,赵寻安所见尽是混黄,再无半点其他颜色。
一路赵寻安探寻过无数次,可依旧那般,未有半点生命本应死寂的大地,却与他欣欣向荣的感觉,不是错觉,真就如此!
第九日,便在赵寻安以为这方世界便是如此无有尽头时,变化终究出现,远处隐见浪花奔腾,隆隆大音清晰可闻。
听闻大水浪涌之声赵寻安心中浮起一丝激动,行走速度更加快了几分,半日后终究来到汹涌大河畔,眼前景象属实让他吃惊不小。
混黄大河宽逾数十里,波涛汹涌,只是河中奔涌的不是水,而是混杂沙土的混黄火焰!
一青衣女子坐在石上俯身与河里捞取沙土,纤纤玉手只是轻握便把让赵寻安心惊肉跳的火焰熄灭,随之往地上轻轻一扣,立时有崭新大地漫向遥远。
赵寻安双眸骤然瞪得老大,便身躯也止不住的抖,看似简单的动作,原来,是在制造大陆!
青衣女子早已看到赵寻安,见他如此反应却是笑了,与他招招手,又指指身旁石头,却是让他过来坐。
赵寻安连连呼吸数次总算压住心中震颤,行至石旁恭敬行礼,恭谨坐。
青衣女子又连续捧了三捧沙土扣落,见着新生大地不断蔓延,这才拍拍手与赵寻安说:
“你这般模样,却是与过去大相径庭,显见这些年过的困苦,属实让我这故人有些心痛。”
说是心痛,女子面上却尽是开心的笑,显然见到赵寻安让她甚是喜。
赵寻安苦笑咧嘴,未曾想这般**力者也是自己的故人。
这些年故人属实见过诸多,说一句故交遍天下真就不为过!
“您,可是后土娘娘?”
思量许久赵寻安轻声问,心肝却是不停的跳。
行走九日终究有了发现,原本掖在怀里的那角土块被血浸泡竟化作一枚黄红两色珠子,而土块得处却是后土娘娘道场,这般猜测,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断。
青衣女子略作思量,笑着点头:
“与某些意义上说,我确是后土。”
听闻青衣女子承认,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肝差点与嘴里跳出,赵寻安连续呼吸十余次这才稳住心神。
这般举动却把青衣女子惹得咯咯直笑,赵寻安却是起身再次一躬到底,真就见到了神话传说里的仙家,且还是这般尊位的大仙,心中真就激动万分。
与石上坐,见青衣女子又是俯身捞取沙土造陆,赵寻安轻声问:
“娘娘可是在造陆?”
“自然,不然还能是和泥巴过家家?”
青衣女子头也不抬的说,赵寻安咧嘴,好奇再问:
“娘娘既然造陆,为甚不演化五行万千草木灵智,光秃秃的山川平原,岂不太过单调?”
听闻赵寻安如此说,青衣女子抬头,却是有些气笑的说:
“合着我不止造陆,还得创世啊!”
“须知我是统御万地的后土皇地祗,众多仙神各有各的职责,造陆才是我份内,岂能抢他人活计?”
“再者术业有专攻,若是勉强造出初看辉煌,可用不到十数万年便会归寂,终究我等不是无上,无法做到无中生有。”
“若是五行调不得平衡,陨灭怕是只在瞬间!”
“便如你如今所处世界便是如此,即便诸多能德倾力,终有不可控的此消彼长,已然走向末路,若要回天,除非你等变数迎来改变!”
听闻如此言语,赵寻安用力咬咬牙,了然点头。
因着见到传说里的真正仙家大德心中激动,所以有些事情便愚了。
诸多仙神各自有各自的职责,若是任意施为,岂不乱了章法?
且这些年所遇故人诸多,行间字里言语虽说未曾直白说明,可所指却是一般,自己这变数,怕是有不小责任在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