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还能如何?”
大执事苦笑:
“大祭天携三十万铁骑来山,我等数千人如何是对手?”
“总不能让补天士五百年的传承就此毁掉。”
“且之前诸多卦象说的明白,我等怕是做错了事,花重金与天机阁求解,得的却是个真龙下凡唤作妖,迷途不返灭因果的卜语。”
“错在己身大军压境便天机指向也是凄惨,哪还敢与拥兵百万的西北强军战,那纯粹是作死!”
大执事说得明白,赵寻安轻点头,开口再言:
“既如此某不在说其他言语,便只一点,大执事可能答应?”
“大祭天请说。”
“自今日起,但有所谓不祥生,补天士不许随意定论,需与官府会审定夺,且不允再有异端一词!”
“传承无数岁月的道宫容得三教九流存,补天士这新枝却如此做,认真说,这才是异端!”
大执事思量许久,最后轻轻摇头:
“五百年前大道首大执事所争正是如此,异端之说便是补天士存在根本,不能消也消不得。”
赵寻安闻言皱起眉头,他最不喜的便是异端二字,即非邪恶又非妖祟,认真讲便是与本来无错之人套上一个迥异的标签,为的便是惩治起来有由头。
这次来秦龙川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这二字,因着异端二字补天士便拥凌驾律法之上,扰得大乾国人不安,却是必须消了才行!
“既然异端消不了,那便把秦龙川天启观这一脉消了吧。”
赵寻安瞟了眼面色骤紧的大执事,声音幽幽的说:
“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,五百年了,一干补天士也该回归道宫,做个与天下有用的道人了。”
“......若我等不想过归,大祭天会如何做?”
大执事沉声问,赵寻安看着屋外景象语气平淡的说:
“倒也简单,某这大乾大祭天便与你等也挂个异端的名号,动百万西北虎贲清剿。”
“天下苦补天士已久,只是苦于你等势大不敢反,有某这率兵数百万的大乾天策府大将打头,必会掀起浪潮。”
“到那时补天士可真就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,却不知三五年后,还能剩下几许?”
如同开了燃料铺,大执事面上表情五颜六色的变,最终深深叹气说:
“大祭天便如此容不得补天士?”
“将将您还赞成补天士的存在,毕竟大变在即,少不得补天士!”
“那是在取消异端二字,消了你等凌驾律法之上的权力以后才允!”
赵寻安声音渐高,虽不含半点真气,一众补天士却俱是黯然垂首,如今手下执掌百万雄师,自有气势与身。
沉默许久大执事再开口,声音有些低沉的说:
“其实异端二字也不是没有办法消除,只是有些危险,却不知大祭天,可愿为尘世百姓尽份心?”
先是一愣,紧接赵寻安便笑了起来:
“这言语大执事怎说得出口,是尔等与尘世百姓带来苦难,如今却说让某行险,为尘世百姓尽份心?”
“这面皮可还要?”
“哪来那么麻烦,异端二字不除便除掉补天士,便这么简单!”
原本红润的面容渐渐浮起褶皱,大执事起身,叹气拱手:
“还请大祭天看在还有诸多坚贞补天士守护世间的份上,帮帮我等吧!”
“这句话倒是还有些像样。”
赵寻安点头,端起茶碗抿了口茶,好奇的问:
“只是取消异端二字而已,为甚还要行险,你等便无办法?”
大执事叹气,略作思量说起缘由。
五百年前大执事在秦龙川建起天启观后,与睡梦中得昊天旨意,设七关,若后世有人能全通,便为天下行走,可改补天士遵循条例。
“甚都能改?”
赵寻安笑着问,大执事认真点头:
“嗯,便是取消补天士也可,只要通关诸事皆宜,毕竟是昊天旨意,我等不能违背。”
轻点头,赵寻安倒是有些心动,一旁宇文箴言开口问:
“大执事阁下,不知险在何处,须知大祭天身兼数职,乃我大乾中流砥柱,若是太过冒险便不值,倒不如百万大军一拥而过,省的如此麻烦!”
这话意味和之前赵寻安所说一般,大执事苦笑着说:
“有那般大的权力,自然也会凶险非常,补天士存世五百年却无一个天下行走,宇文将军可想而知。”
“那还让我们大祭天行险?!”
宇文箴言大声说,真是有些生气,赵寻安乃是西北诸军魁首,岂能冒此大险。
赵寻安拍拍宇文箴言的臂膊,轻笑着说:
“应该有不少补天士闯过,可能透漏一二,若有些许底气,保不齐某便闯了。”
“自然。”
大执事点头,先冲宇文箴言拱手道歉,然后徐徐说开。
五百年间有诸多补天士因各种理由闯关,天启观倒也记录的清楚,七关皆为秘境,第一关较技却是最简单,人鬼妖邪不一,只要炼气四重以上九成能过。
宇文箴言闻言眉角跳个不停,莫说炼气四重,便是刚入境的炼气与尘世来说都是凤毛麟角,第一关哪来的简单一说?
第二关有些难度,有人一步过有人十余载不得出,生生困死期内,却是问心,题目也是简单,何为真我本我自我?
“既然有人通过,且知晓题目那不简单,照说便可,有甚难度?”
宇文箴言闻言有了兴趣,忍不住出声问,大执事摇头:
“若真如将军所说便好了,岂会困与其中?”
“相同话语后人说过无数,同样有人过有人留,诸多先辈有所了悟,问心问的是本心,而非字面。”
“......这却是难了。”
宇文箴言皱眉,本心最是难说,有许多人毕生喜一事厌一事,到死才知本心正好相反,自己都难以捉摸,如何保证不会被困住。
“第三关难度与我等来说更高,可与大祭天来说,怕是简单许多。”
说到这里大执事看着赵寻安笑了,笑容里颇多感慨:
“虽不知缘由,可第三关考得却是诗词之道,与独占天下八斗才气的山河先生来说,应是手到擒来。”
赵寻安也笑了,轻声问:
“第四关为甚?”
“第四关文才,五百年里只有半路出家的一位先辈过,其出家前,乃是祖庭帝国翰林院翰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