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六皇子殿下好,道友好。”
赵寻安叉手先朝六皇子李玉龙回了一礼,终究是祖庭帝国认可的皇家子嗣,人家有礼,自己不能落了下乘。
礼毕又冲宇文箴言抱了抱拳,一声道友却是拉近了彼此关系,上次赠与的龙筋虎牙坠以及白矛都非凡品,这个情赵寻安承了。
再者,既找自己相商,所言八成便是西关归属,笼络下感情等下也好说话。
赵寻安心里有点想法浮现,可又觉得太过荒谬便压了下去,面上却是半点心思不漏的说:
“如今你我两方鏖战正酣,却不知招某进来所为何事?”
听他如此言语李玉龙忍不住笑了:
“您的目标可不就是孤,若非侍卫长发现,中郎将大人怕是已经杀了进来,说不得孤的这颗项上人头,已然落入你手!”
赵寻安也是咧嘴笑:
“殿下想多了,某怎么舍得杀您,这西关二十万将士还需得用您拿捏,这杀生的蠢事,某绝不会做。”
“道友,将将听闻您那手下称呼征西大将军,难不成......”
宇文箴言略显犹豫的问,赵寻安点头:
“都是仙途中人用不到瞒,某从玉京来,为的便是西关。”
“十日前领命总领六卫,为征西大将,全权西关事宜,这座脱离五十载的雄关,某无论如何也要拿回!”
赵寻安说的斩钉截铁,容不得半点质疑,李玉龙忍不住叹气:
“用石弹狂轰滥炸的做派,应该便是大将军的手段吧?”
“中土大千便从未有过这般攻城的,大将军创了一个扣城的新法子,史书上,说不得会留下重重一笔,属实让孤感到钦佩!”
见李玉龙满脸感慨却未有太多失落,赵寻安忍不住挑眉,原本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,却是越发觉得可能。
“道友可能告知,你们是如何进来的,之前我多次查过,属实寻不到遗漏。”
宇文箴言再问,这是最觉匪夷所思之处,一人还好说,数百人便这般悄无声息潜进来,若非神识相撞,少不得便是一场腥风血雨!
“说来也是简单,不过是有条他人不知的秘道。”
赵寻安笑着说,宇文箴言使劲摇头:
“真若有秘道,大乾岂能隐忍五十载,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被王庭放血,直至跌落成如今这般模样?”
这话说的挑不出毛病,赵寻安收敛笑,沉声说:
“凡尘中人自然不知,乃是一位山川秘境宗门行走告知,不然某也不会来西北。”
听闻牵扯山川秘境修真,宇文箴言忍不住大大的叹了口气,与那般高高在上的仙途中人来说,尘世,可有秘密可言?
“孤请大将军来,所言也是简单,便是这西关归乾之事!”
李玉龙语气异常认真的说,赵寻安心头立时一跳,竟然真是这般事情!
“西关之事瞒不住大将军,想来应该也知王庭有了变故......”
六皇子叹气,把草原王庭之变一五一十的说,赵寻安也是听的感叹连连。
谁能想到,堪称中土大千第二强国的草原王庭,竟会生了如此大的变故!
“孤的诉求不多,只想要个郡王的册封,在关内有个休养生息的地方便好。”
“西关还与大乾反倒是件好事,前些时日二皇兄的使者已经来过,所要便是西关掌控。”
“虽言明与王号,但孤清楚的紧,只要失了西关护身,以二皇兄的狠戾绝对性命不保。”
赵寻安抿嘴点头:
“既如此,某与殿下打个保票,只要交出西关,郡王封地绝对无忧!”
“朝廷不说,某赵寻安在此立誓,只要人在,定会护得殿下血脉昌隆!”
言语说的斩钉截铁,李玉龙松了口气,和宇文箴言一同起身行礼,赵寻安也未曾想到,事情竟会如此简单。
大乾军阵严阵以待,众兵将直勾勾看着西关,天色已明,为甚城头还没动静?
正在焦躁,西关城头一面大大的白旗升起,董海东立时下令停止攻击,五个日夜隆隆作响的八梢砲,终是静了下来。
“轰~!”
未及多久,原本封堵的西关大门被轰了个粉碎,数百宗师骑马狂奔呼喊,蕴含内力的大音响彻天地:
“王庭六皇子降,西关破!”
大日当午,两军换阵!
原本驻守犄角城的阴山卫移师西关,二十万西关守军及三十余万关外牧民再次进入西北行省,与犄角城驻扎。
赵寻安贡献晶石激活法阵把消息送出,当天晚上便有回信,且是官家亲言!
册封李玉龙为大乾福佑亲王,封地西北行省安西府,三十三万草原牧民皆为子民,一众属官自行任命,更有赏银赐物丹书从玉京来。
原西关守军五万为王府亲卫,余十五万铁骑不拆,新建望川卫,五十军府,乃大乾从未有过的大卫!
李玉龙、宇文箴言一干人等惊喜莫名,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,大乾官家会如此看重,竟然与了世袭罔替的亲王之位!
祖庭有矩,皇支泯、王支继,但有亲王传承,便与皇座有了三分缘。
“蒙官家如此厚待,孤感激涕零,但大乾有事,万死不辞!”
李玉龙真心实意的说,赵寻安看着笑,只是心中有些遗憾。
之前特意寻过,雇佣加入西关守军的外三山风族唤作伯父的莽汉早已归往王庭,心里属实有些唏嘘。
那般爽直的傻厮,怕是再也见不到了。
大乾都城玉京一片欢腾,失去五十载的西关终究复归,堪称数十年岁月里最大喜事!
最高兴的莫过于国子监中人,收付西关的可是武学上舍山长、文院院长赵寻安!
作为学生同僚,皆感与有荣焉。
只是皇城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,朝堂之上众臣面也有喜,但其内,还藏着隐隐的忧。
那日封赵寻安为征西大将军时官家有言,真若收付西关,便与他个王爵以资嘉奖!
当时众人同意,实因不信,未成想这西关真就收了回来。
那草原王庭六皇子被封倒也罢了,毕竟本就是皇族,且归附有功,又仍在西北那偏远之地,虽说是亲王,可与朝堂影响微乎其微。
但赵寻安不同,西北行后必然回归玉京,本就享正二品的衔级,又是国子监的实质掌控者,王爵那可是超品,与朝堂的影响,怕是超乎想象!
便在诸大臣心思紊乱之际,官家龙行虎步出,坐龙椅、沉声说:
“赵寻安来信,言明不要任何封赏,只讨假期半年,都来议议,他这是甚意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