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童百万痛苦得要死,小尛子却颇为高兴。
此次外出,他灭了桓山大妖,尽管没有在桓山大妖那里获得什么钱财,却在官府身上捞了一笔,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。有了这些钱,娘亲和姐姐就更能从从容容地过日子了。
怀着欣喜,他大步流星地往家走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——走路这么快的人,他们从来没见过。
后晌的时候,小尛子回到家,眄氏自不免又是垂泪惊喜一番。看到小尛子又长高了一些,眄氏纳罕道:“尛子,你两次外出,回来的时候个头都窜高了不少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莫非在外头吃了龙肝凤髓不成?”
小尛子笑道:“娘,外头跟家里不同,我一边学艺一边拼命干活,身体彻底活动开了,食量大增,自然会长个儿。不然的话,哪里会挣这么多钱?”
眄氏低头寻思寻思,认为这话有道理,于是说道:“看来我得限制你出去了,你要是一次次地出去,一次次地这么疯长,到时候得长成什么样,还不得把咱家的房梁顶破?”
小花笑道:“娘,你敢莫是糊涂了?尛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,才这么疯长,等到过了长身体的时候,你就是天天巴着他长,他也不会再长了,谁会长得比房梁还高呢?”
眄氏闻言,愣怔片刻,一拍大腿,笑道:“我可不是糊涂了么!尛子要是长得比房梁还高,岂不成了怪物?咱家可从来没出过怪物呢!”
母子欢闹一阵,吃罢晚饭,小尛子便躲进里屋,躺在炕上琢磨起心事。
他回来的时候,在路上杀了童百万派来的那些杀手,以为那个操蛋的圆脸老头还会折腾他,孰料一路之上竟然消停得很,他顺顺利利地回了家。左思右想,他认为那个老头对他并无太大的恶意,起码没打算杀他,顶多是鼓弄一些古怪折磨他一番。
没有敌意却故意折磨他,这说明那个老头行事非常乖张,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突然间窜出来弄鬼。
他由此意识到,自己的武道水平必须尽快提高,只要达到甚至超过那个圆脸老头的境界,就不会时不时地受那个老头的捉弄。
他已经吸收了桓山大妖的全部功力,必须好好参详参详。
于是,接下来的时间内,他开始逐一参详桓山大妖的功法,在参详功法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。
第二天,他先去拜见了章宽仁,又跟章小鱼等人一起在村外玩耍一阵,便打算回家吃午饭。
来到村口,却见李家村的武师李老大站在路旁。
“李老大,你怎么又来了,莫不是还要跟尛子兄弟比武?”章小海跟李老大站个对面,开口问道。
李老大讪讪一笑,说道:“章大侠武功高迈,李某自愧不如,岂敢班门弄斧!我来这里,是想请示章大侠一件事情。”
小尛子闻言错愕,说道:“李老大,你这话说得我有些迷糊。”
李老大笑着说道:“是这样,你们村的小嘎子要跟我拜师学艺,并且三番五次地上门央求。我知道他跟您有些过节,因此没敢擅自做主,特意等您回来请示一番。您要是不同意,那我就坚决不收他!”
小尛子笑道:“嗨,我当什么事呢,原来是这个!他想拜师学艺,说明他积极上进,你收下他便是。他跟我的那些过节,其实不算真正的过节,时间一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再说了,你教授徒弟,难道不教授他武德?”
“明白了!”李老大回应道,“他将来要是对您和您的家人有甚不利,我就亲自清理门户,决不让他放肆!”
说罢,施礼离去。
章小鱼笑道:“兄弟,你已经成了咱们这一带的老大,连李老大做事都得先来请示你。”
章小憨说道:“兄弟,你不妨也开门收徒,以你的本事,肯定比李家兄弟招收的徒弟多!”
“哥,我可没有那份心思。”小尛子淡然回应道,“你们知道,自从出去这几趟,我的心已经野了,在家里待不住,过些日子我还要出去呢。”
“嗯,外头的世面更大,你出去见识见识倒也正常。”章小海说道,“你是神仙下凡,不能一直困在这里。”
几天后,按照商定的日期,憨娃迎娶小花。
出嫁之际,小花本待带着花锦,眄氏也打算以花锦作为小花的陪嫁,小尛子却不同意,说道:“娘,我姐出嫁以后,我一旦外出,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,有花锦在,你起码还有个伴,没了花锦,你就连个伴都没有了。”
眄氏和小花听了这话,也就改了主意。
三日后,小花回门,小尛子跟小花和憨娃交代了许多照顾好眄氏的话。
小花说道:“兄弟,听你这话,是不是又要出门?”
小尛子点头回应道:“姐,你而今有了着落,娘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,我没有什么担心的,还是想出去闯一闯,时日无法确定。我不在的时候,劳烦你跟姐夫多关照关照娘亲。”
憨娃说道:“兄弟,你放心好了。我这本村本土的,照顾岳母很是方便,一早一晚地过来看看也费不了多少事。”
小尛子谢过他们,十日后便再次出行。
他先前两次外出,乃是一南一北,这一次他打算往西走。至于此番出行到底会遭遇什么,他心里完全没底。不过,他相信,走不到一千里地,就肯定会碰到大妖。这是个妖魔鬼怪肆虐的时代,碰不到大妖才是怪事。
信马由缰地走出四五十里地,欣赏着沿途的风光,倒也不感到寂寞。
歇憩一阵继续前行,约莫走出二十里地,眼前出现一个大湖,那蓝莹莹的湖水表面泛着涟漪,里头生长着不少莲荷,碧绿的荷叶挺立在水面上,荷叶之中点缀着一些粉色的荷花,很是好看。
一些渔船出没于碧荷之中,欸乃声与歌声相互应和。渔船上或是一对夫妻,或是一对父子,或是一对父女,一边行船一边说笑,看上去颇为轻松自在。除了人之外,多数渔船上还有用来捕鱼的鸬鹚。那鸬鹚站立船头或者船尾,瞪着眼睛盯住水面,随时准备跃入水中捕获猎物。
看到这样的景象,小尛子也恨不得化身渔翁,在渔船上自在施展一番。
突然之间,他看到一条渔船开始在湖心打转,船上的父女惊慌失措,高声叫嚷起来。不一会儿,那急速打转的渔船渐渐沉入湖里,船上的一老一少也沉入水中,手脚并用地在水面上扑腾。
沉船周围并无其他船只,那落水的一老一少如果不会游水,那就非常糟糕。
小尛子见状,赶紧卸掉背在身上的布包,来不及脱衣服,急忙向湖面跑去。由于速度太快,跑到湖边的时候收不住脚,径自冲上了湖面。
忐忑之中,他本想着沉到水里游向落水的父女,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在水面上疾速行走的时候没有掉进水里。
呀,老子的轻功居然厉害成了这样,这不就是水上飞人么?
满怀的忐忑为欣喜所取代之后,小尛子情绪高涨,加快了行进的步伐,不一会儿便来到落水父女身边,俯身抓住那个堪堪沉入水下的少女的后颈,带着她快速回到湖边,将她放在草地上。
抓住落水少女的时候,他看到那个落水的老汉双手抓着船橹,似乎没有多大危险,于是准备救出少女之后再返回去救老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