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走了一段路之后,章轩隐隐感应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个尾巴。
为了验证一番真假,他时或快走,时或慢走。他快走的时候,那个尾巴也紧跟;他慢走的时候,那个尾巴便慢摇。
验证出身后确实有个尾巴之后,章轩哂然一笑,往没有路的深山之中走去。
牛头滚纳罕道:“主人,咱们是给人看病的游医,这深山里头又没有人家,您这么走是什么意思?”
“赶紧闭嘴吧你!”章轩斥道,“我要去大山里方便一下,不行么?”
牛头滚被他训了个愣怔,只好乖乖地跟他走。
往大山深处走了数十里,来到一个流水潺潺的山谷之中,章轩不走了。
“嗯,这里的景色不错,老子可谓没白来!”章轩四处打量一番,开口说道,一副陶醉的样子。
“呀,主人,原来您是来这里看风景,好一番闲情逸致!”牛头滚笑道,“对了,您现在也成了富家翁,不必辛辛苦苦地挣钱了,看看风景才是正经。”
话音未落,倏然被章轩收进了小乾坤。
莽山大妖见牛头滚背着药箱进来、嘴里唠唠叨叨,于是好奇地问道:“老牛,你这一阵陪着主人给人看病,怎么把自己弄神经了?”
牛头滚以为章轩是因为嫌它话多才把它弄进了小乾坤,只好尬笑道:“老莽,外头那些病人确实千奇百怪,谁看多了都会神经,你也一样!”
“哼,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说法!”莽山大妖说道,“给病人看病,倒把自己看神经了,这不是病人有问题,而是医生有问题!”
“哎呀,老莽,你好奇归好奇,可千万不能诅咒咱家主人,他能有什么问题?”牛头滚似乎抓住了理儿,直眉瞪眼地说道。
“我没说咱家主人有问题,我是说你有问题!”莽山大妖急忙撇清。
它们哪里知道,这个时候,章轩确实遇到了问题。
他刚刚把牛头滚弄进小乾坤,便有一个鼠头鼠脑的家伙靠了过来。
很显然,这是已然被他察觉的那个尾巴,或者说,影子。
这个鼠头鼠脑的家伙从林家大宅外头一直跟踪着他,不知道要干什么。
章轩定睛一看,这个家伙似乎就是那个祸害林绵儿的人,不由哑然一笑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、得来全不费工夫呀,这个害人精竟然自己找上门来,难道不知道死字到底怎么写么?
章轩把鼠头鼠脑的家伙当成了死人,鼠头鼠脑的家伙竟然也把章轩当成了死人。
“小子,你就要死了,知不知道?”鼠头鼠脑的家伙恶狠狠地说道。
“哦?兄台,你这样的说法,有什么依据么?”
章轩没有恼怒,反而面带嬉笑,气定神闲地问道。
“你去给林如海的女儿治病,不管治好治不好,就都该死,这就是依据!”鼠头鼠脑的家伙回应道。
“啊,我明白了,你给所有的医生都划出了禁区,林家绝对不能去,是不是这个意思?”章轩问道。
“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。”鼠头鼠脑的家伙回应道,“去都不能去,你却在那里待了好几个月,这就是找死。你想找死,我就让你死,这没毛病吧?”
“没毛病,没毛病!”章轩爽利回应道,“不过,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,为什么要对付林家父女。我快死了,这点小要求,你不会不答应吧?”
“只能答应一半!”鼠头鼠脑的家伙说道,“我叫鼠皴,唆鼠族人,之所以对付林家,乃是因为林如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具体缘由我可不会告诉你。”
听了这话,章轩只是稍微一愣怔,却并未感到多么奇怪。西界存在唆鼠一族,这不是什么稀罕事。他在连城所遭遇的鬼脸张,据红蕊所说,前世就是酸鬼族。他目前所知道的只有酸鬼、唆鼠这两个异类,今后可能还会知道更多异类。
对面这个家伙是唆鼠族人,名叫鼠皴,极有可能是唆鼠族的正统族人。
“啊,你这个姓起得好,名也起得好,跟你这鼠头鼠脑的形象极其相配,跟你那鬼鬼祟祟的行为也极其相配。”章轩闻言笑道。
鼠皴却气了个半死。娘的,老子的名是父母起的,姓却是祖上传下来的,哪里有自己随便起的道理?你这么说,显然是没把老子当回事呀!
恼怒之中,鼠皴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小子,死亡临头,你还这么取笑老子,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?”
章轩怼道:“你个该死的家伙,甭看是个八级玄仙,对付老子却差着不少成色,老子一巴掌拍死你还差不多!”
这话完全没毛病,八级玄仙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。即便是一般的七级玄仙,也未必是他的对手。
“嗬,该死的,你那里来的这些胆气?”鼠皴怒道,“你以为自己是凡人,老子就只能用凡人之力对付你,错,大错特错!老子可是唆鼠一族的人,压根不讲究那些狗屁规矩,稍稍动用玄仙之力,就能把你拍得四分五裂!”
章轩听了这话,更深切地意识到了隐玄仙的好处。
鼠皴仗着自己那八级玄仙的修为,以为章轩是凡人,拍死章轩如同拍死一只苍蝇,却没想到章轩是七级玄仙,而且是修为不凡的七级玄仙,章轩拍死他就像拍死一只苍蝇。
“哎呀,一只作恶多端的活老鼠而已,竟然这么猖狂,实在是颠覆了老子惯常的认知!”章轩说道,“你个该死的家伙,单单是因为用宿业花祸害林家女儿就该死得不能再死,而今又虚言恫吓老子,简直是嫌那勾魂的无常失职不来勾你呀!”
鼠皴闻听这话,脸色立时一变。
他当时用宿业花的花粉祸害林绵儿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章轩是如何知晓的?莫非这些年来人家一直盯着他?
如果真是这样,那就糟糕透顶了!
人家一直盯着他,此前没动手,兴许是认为时候没到。现在,人家把他引诱到这里来,可能是以为时候到了,打算要他的命。
眼前这个家伙不过是个诱饵,更厉害的人物可能隐藏在四周,随时都会出动。
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他现在就是捕蝉的螳螂,反过来被黄雀盯上了。
想到这里,鼠皴立时惊出一身冷汗。
强自镇定镇定之后,他的口气软了一些,开口问道:“小子,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?”
章轩被鼠皴问得有些发蒙,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