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有倒是有,不过那种东西极不容易寻找。”贾政回应道,“有一种萱灵草,乃是名副其实的万能药引,熬制任何丹丸都可以用。可是,这种草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其苛刻,只存活在一些特殊的地方,所以通常情况下往往谁都求而不得,便是我们司医署都没有。”
哎呀,这样的话,说了等于没说。连宫廷御医都找不到的东西,他更无法找到了。
沮丧之中,章轩问道:“老贾,你们熬制丹丸的时候,有没有不用药引的情形?”
“当然有!”贾政说道,“那些经验丰富的医者,熬制丹丸的时候一般都不用药引。之所以如此,乃是因为他们对熬制流程特别是火候的把握已经十分熟稔,以经验替代了药引,这是任何新手都做不到的。你是个新手,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成熟的经验,所以还是离不开药引。”
啊,原来如此!如果炼丹也是这样的道理,那么,待得老子经验成熟之后,就可以不用丹引了。问题是,要积累足够的炼丹经验,就必须先用丹引,可这些丹引又是什么、从哪里找呢?
思量一番之后,章轩只好拿了些普通的药引回去,打算试试它们能否作为丹引使用。
他估计,那个万能药引萱灵草,极有可能作为丹引使用,遗憾的是他手头没有又无法寻找。
次日,他将从司医署带回来的药引作为丹引使用,尝试炼制丹药,结果又失败了。
总结一番炼制这炉丹的得失,从小乾坤里出来,他发现家里来了客人,却是徐经母子。
徐经看到章轩的目光之中透着诧异,急忙解释道:“大将军,给你添麻烦了。我娘非要来亲自向您说声感谢,拦都拦不住!”
老太太上前拉住章轩的手,眼里噙着泪花,激动地说道:“大将军,你治好了我儿媳和孙女的病,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,老身心里一直过意不去。后来又看到你慷慨奉赠的钱财,老身越发坐卧不安,于是强逼着经儿带我过来道声感谢。大将军,你的大恩大德,老身粉身难报呀!”
说着,就要跪下给章轩磕头。
章轩急忙搀住她,说道:“大娘,您不必如此客气,那不过是举手之劳。您要是这么客气,那就显得生分了!”
老太太抹了一会儿眼泪,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感谢的话,随后指指在地上放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,说道:“大将军,老身没有别的东西奉赠,到经儿家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萱灵草,原本指望它在治疗儿媳和孙女的怪病的时候派上用场。而今,儿媳和孙女的病被你治好了,经儿又不会行医,这些萱灵草放在他家也是浪费,我索性给你带来了。你会行医,说不定能用得着这些萱灵草,如能用它治好其他病人,也算是我们一家人对你和上天的回报!”
章轩听了这话,立时高兴起来,一则高兴于老太太那强烈的感恩之心,二则高兴于老太太所带来的萱灵草。他正愁着无处掏摸萱灵草,老太太却好巧不巧地送了来,说巧合它就是巧合,说不是巧合那它就是天意。
好人有好报,天意从来如此,从老太太及时送来萱灵草一事,他对天道昭彰、报应不爽有了更为深切的体验。
兴奋之中,章轩满脸堆笑地说道:“大娘,这萱灵草乃是稀罕之物,您是如何采到的?”
老太太回应道:“老身寻常闲来无事,便去荒山野地里采药,以便补贴些家用。几十年下来,几乎认识了所有的草药。这些萱灵草甚为古怪,都长在滑溜溜的悬崖上,不太容易采,却难不住我。我把它们采了来,在家里晒干,因为它稀少,所以就积攒了一些。前些日子,经儿给我捎信儿,说是儿媳和孙女病了,让我来帮着照看,我就把寻日积攒的萱灵草带来了,不承想竟然没用上!”
“大娘,您带来的这些萱灵草,对我非常有用,我笑纳了!”章轩说道,“今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您说一声便是。”
闲聊一阵,章轩让小馨等人收拾了一些吃食之类的东西,让徐经母子带回去。
徐老太太坚执不收,却拗不过章轩,只好噙着热泪,一步一谢地去了。
碧瑶见章轩宝贝似的把一大包袱萱灵草收起来,于是瞪起眼睛问道:“当家的,这些萱灵草对你真的有用?”
章轩笑道:“不但有用,而且有大用。有了这些萱灵草,我兴许就能炼成丹药了!”
说罢,兴冲冲地进入小乾坤,先是将一些萱灵草的种子撒在悬崖边上,好让它们在那里生根发芽,而后将萱灵草的枝叶跟相应的药物配起来,按照既定的流程炼丹。
这一炉丹,他炼得极其谨慎,每个环节都把控得很好,满拟能够成功。
孰料,炼制时间已到,他却并未闻到丹香。开炉之后,他看到那些丹药尽管不像此前所炼制的丹药煳得那么厉害,却仍然带着些焦煳色。
不用说,这炉丹又失败了。
没有丹引的时候失败,有了丹引之后还失败,这不由使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沮丧。
垂头耷脑地从小乾坤里出来,遭遇的是碧瑶的劈头询问:“当家的,是不是炼成啦?”
这关切的问话,章轩此刻听来不啻嘲讽。
可是,他明知道碧瑶并非嘲讽,不好对她发作,于是有气无力地回应道:“又失败了,唉!”
碧瑶见他恁般无情无绪,有意好好安抚安抚他,他却气哼哼地进入书房,砰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碧瑶见状,不好进去打扰他,只好默默地来到眄氏身旁坐下。
“怎么,你们两个闹口角啦?”眄氏扭过头来,悄声问道。
“他炼丹不成,正在生闷气呢!”碧瑶不高兴地回应道。
“嗨,这孩子,炼丹不成,以后再慢慢炼就是了,生的什么闷气!”眄氏说道,“瑶瑶,要我说,你们还是暂且打消些玩心、生个孩子为好。有了孩子,就有了牵绊,你们两个的心思就会放在孩子身上,省得再为这些不疼不痒的事生闷气。”
碧瑶被眄氏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说道:“婆婆,他生闷气,其实跟生不生孩子没关系的。即便有了孩子,他该生闷气还是得生闷气!”
“你年轻,才会这么说。”眄氏笑道,“我是过来人,这些事情可比你明白。男人往往是这样,没有孩子之前,自己就像孩子,凡事耍小孩子脾气,一旦有了孩子,就马上有个大人样了。你要是不信,不妨试试。”
碧瑶被眄氏这些话说得越发不好意思,只索躲进卧室休憩。
章轩闷头进入书房,一时愁闷、无聊得很,便打算用写字画画排遣一番心中的愁绪。
自从习学了书画技艺,他并未认真写画,今番拿起笔来倒感觉有些生疏,没有任何洋洋洒洒、酣畅淋漓的感觉。琢磨半天,决定写一副简短的楹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