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什么时候?”
可能她脸上的表情过于紧张,声音也有点大,久久嘴巴一扁,就要哭出来。
“宝贝,对不起,是姨姨妈妈不好,告诉我,昨天什么时候?”
“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,那个阿姨站在外面,手里拿着好多糖果,问我吃不吃。"
许静安心里一沉,压抑住心中的慌乱,柔声问道:“那久久是怎么做的呢?”
“我当然不理她呀,你和云蔓妈妈,舅老爷都说不跟陌生人说话,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,不跟陌生人走。”
“宝贝做得对,以后碰到这种人,就去找老师知道吗。”
“嗯。”
许静安将久久送到幼儿园,找了小王老师,要求看昨天下午的监控。
监控视频里,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抓着围栏在那里站了很久,久久的球跑到栏杆旁边,跑过去捡,那女人突然冲她笑了,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果,久久连忙跑开。
小王老师凑到视频上看了好一会,笑着说:“她啊,是个可怜的女人,孩子没了,脑子出了点问题,经常在幼儿园附近转,应该没有恶意。”
许静安不放心,在外面等了很久,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,见视频中的女人神情木木地走了过来,抓着围栏痴痴地看着里面。
她走过去,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。
那女人扭头看了她一眼,又转过头痴痴地望着幼儿园里面。
许静安微微叹了口气,这的确是个失去女儿悲伤到无法自拔的女人。
她转身离开。
证实是虚惊一场,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。
孩子是母亲的命,她无法想象失去孩子的痛苦,除了疯还能干嘛。
……
第二天伤口就开始结痂了,但怕感染,许静安抹上药后,仍覆着小块医用薄纱。
曹团、傅团和丁导围了上来,知道伤口无碍后都放下心来。
脸对京剧演员来说,是顶顶重要的。
许静安进剧团不到两月,就展示了自己的天赋和实力,戏迷朋友喜爱她,场场爆满,打赏更是高得离谱,给剧团创造了很高的经济效益。
妥妥一个金疙瘩!
朝许静安扔魔方那人是这块有名的街溜子,常在剧团周围瞎转悠,说前些天碰到一个人,给了他两万,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三万,让他给许静安毁容。
剧团里哪个角落他都熟悉,本以为趁乱丢出去,打了许静安后他可以跑出去,结果人没来得及翻出墙就被抓住了。
男人是真蠢,可能正因如此他才被人选中。
他根本说不清找他那人是谁,警察也没办法找到幕后之人,唯有将他拘留了。
云蔓说:“曹团,肯定是剧团的人干的,跟上次藏戏服那事一样,就是针对静安来的,我怀疑柳青瑶和谢芝兰,她俩处处跟我们作对。”
曹团打着哈哈说:“没有证据的事,不能随便怀疑呀。”
云蔓情绪很是激动,“曹团,你要是不把人找出来,静安以后还有可能还会碰到这事,你可一定要保证我们的安全。”
曹团笑着:“那是当然。”
许静安突然抬头,平静地说:“曹团,就这样吧,您也别找人谈话了。”
云蔓扯了扯她的衣袖,“安安,这事……”
许静安拍了拍她的手,淡淡道:“蔓姐,这事就算了,别伤了师兄姐妹们的和气。”
“静安,就是……”云蔓碰上许静安的目光,闭上嘴巴。
……
曹团长让许静安休息两天,暂停《西施》的排戏。
柳青瑶和谢芝兰好像突然变善良了,不再一见到许静安和云蔓就开怼。
宋清秋偶尔也会找她俩聊天,夸许静安唱戏专业。
下午,宋清秋拿着两个小礼物过来,跟她俩探讨表演技巧。
她离开后,云蔓将化妆台上摆着的两只小胸针扔进抽屉,“谁稀罕她送的!”
许静安淡笑出声。
云蔓帮许静安换药,用干净的医用纱布覆上,嘴里说着:“小满,我总觉得她很装,之前来了几个旦角,待没多久就被挤走了,听说她在剧团后台很硬。”
许静安眸光深幽,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额头。
剧团里唱青衣的就那么几个,柳青瑶和谢芝兰坏是坏,但人有点蠢,和她也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。
宋清秋是很让人怀疑。
晚上不用唱戏,许静安早早下班去幼儿园接回久久,陪小丫头在小区里疯玩了一阵,吃完饭跟苏墨白打了个招呼,说去南知晚那。
她不敢轻易挑战郁辞的脾气,开车回了翡翠湾。
坐电梯的时候,许静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额头。
纱布已经揭了,涂着黄色药膏,中间一小块结痂的皮肤很是显眼。
她进屋后换了身家居服出来,转悠到厨房,炖锅里炖着汤,王姨正在煎鱼,案台上还摆着好几道准备好的食材。
“王姨,是不是太多了?我们三个根本吃不完。”
王姨笑着说:“郁总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,他就是一个人,每餐也要准备好几道主菜,汤,还有一些小配菜,蔬菜至少要三样,加起来得有十来种。”
许静安撇撇嘴,“那不是餐餐都很浪费。”
王姨笑,“不浪费,吃不完的我会处理一下,拿给路边的流浪狗吃,在那边的时候,我就给阿宝阿元吃……阿宝和阿元是狗。”
许静安惊讶道:“王姨,你不是他从家政公司找来的吗?”
王姨笑,“我在玺园都十一年了,郁总出国读书那几年,玺园也是我管,他回雁城后,也是我在照顾他。”
许静安突然觉得魔幻,郁辞过去的生活她一无所知,却在离婚后,突然有个阿姨上门,说她过去那些年一直在照顾他。
除了郁家人,她从没接触过郁辞生活圈里的人,王姨算是第一个。
就像神仙首次下到凡间,凡人看到,总觉得这个下了凡的神仙不是真的。
郁辞给她同样的感觉。
许静安发了会愣,手机铃声响了,她接起。
“回家吗?”男人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。
“回了。”
“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了?”
许静安睁眼说瞎话,“今天没上课,老师让大家空空脑子。”
“你那脑子平常也不见得有多满。”
这样的郁辞让许静安觉得陌生,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,等着郁辞挂电话。
“我在路上了,一会到家。”
电话里陷入静默,许静安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,怔怔地站了一会,在微信上问南知晚。
【要是一个男人突然变得不一样了,是什么意思?】
一束晚风:【不是抽风了,就是改过自新了,要么就是……腿劈叉了。】
……
郁辞进门,顺手将车钥匙和包放在他常放的地方。
见许静安的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,他微微蹙眉,将他俩的鞋子都收进鞋柜。
王姨已经摆好饭菜,见郁辞回来,去卧室喊许静安。
许静安和南知晚讨论了半天,依旧没有得出郁辞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的答案。
叩叩叩——
卧室门被敲响。
王姨在门外喊,“静安,郁总回来了,该吃饭了。”
她在微信上匆匆跟南知晚打了个招呼,从飘窗上跳下来,“踢踢踏踏”地往门口走,刚好与推门进来的郁辞碰了个满怀。
郁辞低笑,“投怀送抱?”
许静安扬起小脸,葱白的手指戳着郁辞的胸口,说:“谁投怀送抱?我是被王姨喊出来的。”
郁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额头,沉着脸问:“额头怎么回事?谁弄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