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高力弛查了许静安几个月前车祸,从交警那调取到监控。
灰蒙蒙的雨里,浑身黑衣的男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,气氛诡异。
他一步步走向许静安的车,踢掉破裂的车前窗玻璃,探身往车里爬……
那人想杀她,还是想带走她……
郁辞看完那段监控,惊出一身冷汗。
要不是许静安奋力一搏,那天会发生什么,很难想象。
她也许会死,也许会被人带走,也许……像那年的他一样。
丁放还查到另一条许静安的报警记录,一个月前,她收到一条尖吻蝮,警察说查不到人。
郁辞看了监控,一眼就认出在两段监控里出现的是同一个人。
……
见共享定位里丁放已经将车开到雁城剧团,许静安踩了一脚油门,加速驶向雁城剧团。
将车停到地下车库,许静安在车里磨蹭了一会,拨打着黎羽的电话下车。
接到她的电话,黎羽很是高兴,说自己还在小戏台练戏。
许静安跟她聊着天,走向消防步梯。
楼道里,她说话的声音放大,带着回响。
“我忘记拿戏本子了,回来拿一下,傅团还在团里么?”
黎羽欢快的声音传来,“在啊,刚才我还请教了他。”
忽然,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
啪嗒——
啪嗒——
在这种封闭的楼道,声音会放大,人的听觉也会灵敏很多。
许静安平静地说:“一会找你。”随即她挂断电话。
她侧耳细听着,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上走。
走至楼梯中间,许静安猛地回头。
浑身黑衣的男人就站在楼梯转角处,抬头静静看着她。
他穿着宽大的衣服,戴着口罩,右手插进衣兜里,帽檐下,他的双眼睛恰如车祸那晚,没有一丝温度,盯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死物。
许静安故作慌张地问:“你是谁?为什么跟踪我?”
那人没说话,插在衣兜里的手慢慢伸了出来。
他手里赫然握着一把短款的日本军刀,寒光闪闪。
许静安往台阶上跑去。
那人加快了上台阶的步伐。
许静安跑到楼层的最后一个台阶,忽地转身,莞尔一笑,像只狡诈的狐狸,“先生,你中计了哦。”
那人愣了一下,蓦地面色突变,猛地起步朝许静安跑来。
可他人在台阶下面,往上跑加不起速,他身后,丁放已经出现在楼梯拐角。
许静安不慌不忙地举起辣椒水喷雾,对着男人方向按下去,白色喷雾怒喷出来。
男人眯起眼睛,这玩意万一进眼睛,那是相当难受的。
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和忌惮,丁放已经跑到他身后,一个蛇形走位,封住他往下逃的路线,同时出拳打向他举刀的手。
许静安只管守住上方,看着两人打在一起。
丁放是郁辞御用的头号保镖,是所有保镖里身手最好的,那男人被丁放缠着,根本就没有机会跑,没两下,他手中的刀被打落到地上。
最后,他被丁放扑倒在楼梯台阶上,被反剪着双手,完全动弹不了。
那人发出尖锐的“咿咿”、“呜呜”声,那声音仿佛要刺破空气,好似受伤的野兽在困境中呜咽,饱含着极度的恐慌。
丁放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铐,将他双手铐在一起。
许静安走到那人面前,蹲下身子,扯开他的口罩。
普通到极致的长相,皮肤颜色比较深,是那种放在人群中,绝对不会让人注意到的人。
许静安问:“为什么跟踪我?”
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眸光没有一点起伏。
“是谁指使你跟踪我的?”
男人依然沉默着,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。
丁放突然死死捏住那男人的下巴,语气凶狠,“说,谁指使你来的?”
他捏得很用力,手背上青筋暴起,那男人疼得出声,依然是那种很怪异的声音。
“放哥,捏开他嘴巴看看。”
闻言,丁放两根手指用力捏住他两腮的牙骨,男人痛得张开嘴巴。
许静安惊讶地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丁放。
竟然是个哑巴!
那么,几次打她电话的另有其人。
丁放脱下外套,盖住那男人的手,拎着那男人的衣服后领,“许小姐,我带他先走,你要是想见他就跟老大说。”
“好。”
丁放押着那男人走了。
半年多来,许静安走在路上,总害怕会突然跑出来一个人,在背后刺她一刀,现在终于抓住了这个阴魂不散的跟踪者,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心里轻松了不少。
小剧场里。
黎羽穿着戏服,身姿舞动,手中的长枪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。
许静安微笑着走到台下,说:“这么用功!”
练得香汗涔涔的黎羽跳下戏台,眼里亮晶晶的,“许老师,我底子薄,不多练跟不上,今天傅团指导了我一下,我得把他说的吃透了。”
许静安笑问:“可悟到了什么?”
“挺多的,傅团说我基本功不够,给我安排了个训练计划,我要严格执行。”
许静安揉了揉她头顶,“好好练哈,别透支身体,我该回家了。”
黎羽脱下戏服,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许静安轻笑,“算了,你身上都湿透了,早点回宿舍洗澡,风吹进去容易感冒。”
许静安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至地下车库,上车。
不用担心被人跟踪的感觉真好。
许静安开着车走在熟悉的道路上,凌厉的寒风扑在脸上,凉凉的,好自由的风。
这一局,她暂时胜利了。
她开了蓝牙,拨打郁辞的电话。
“我想回御景陪陪小舅舅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还不忘提醒她,“跟你小舅舅提见面的事。”
今天一下戏,云蔓将久久接回了御景,自从手机设置过后,三个人的胆子都大了许多。
苏墨白定了周一上午在御景附近的茶楼见面。
他是有小心机的,周一是郁辞最忙的一天,他定这个时间就是故意的。
“到时把我送过去,就去忙你自己的事。”
许静安一愣,讷讷道:“小舅舅。”
苏墨白淡淡道:“男人间的聊天,女人走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