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,我家世世代代修缮城隍庙,侍奉神灵。”
厚德说起这个,就有点不好意思了:
“后来实在是家里落魄得揭不开锅,连贡品都供不上了,才铤而走险,落得今天这地步。”
城隍,我劫富济贫养你啊。
厚德知道自己此举实在是有些丢人,便不愿多提,而是继续说道:
“佛像流泪,是要出大事的!”
“你们别不信,古籍记载,每一次佛像流泪,都有大灾将至,会死很多人的!”
“你看这次挖心案死了多少人?指不定之后还会死多少呢。”
载物从小虔诚信仰,在密道见到佛像流泪,那还了得?
当场是拜了又拜。
可佛像还是在流泪。
载物心有不忍,便将佛像扛走带回家,决心好好侍奉。
“所以那佛像现在在载物那里?”
不敢想当时黄袍男人回来时,看到佛像被搬走,会有多么的不解与震惊。
“那……那倒不是。”
厚德载物是真心实意要侍奉这尊佛像的。
但次日,君家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,找上门来,说出500两银子要买这座佛像。
“500两,呵,我们兄弟俩岂是那等贪图享乐之人?”
厚德一身正气。
路小堇:“那卖了吗?”
“……卖了。”厚德眼神飘忽不定,“我们当然不是为了那五百两银子,就,你们也知道,君家可是大家族,这佛像由他们来侍奉,自然会更好。”
虔诚,但500两。
佛像最后落入了君家手里。
“君家买佛像做什么?”路小堇问道。
“他们大家族的事情,我哪儿能知道啊?”厚德撇了撇嘴,低声说道,“他们这些有钱人啊,背地里腌臜事情做得太多,指不定就是买回去赎罪的。”
说着,还自以为有理地点了点头。
路小堇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。
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。
她没继续纠结佛像的问题,而是拍了拍厚德的肩膀,凑过去低声道:
“厚德啊,我想请你哥帮我一个忙。”
厚德当然不愿意。
他崇尚自由,能为旁人办事?
“五百两。”
厚德脸都笑开了花儿:“成交!”
*
次日,落花楼里有宝藏的消息,传遍了南州城。
不论大贼小贼,还是江湖侠士,都偷偷潜入了落花楼。
偏偏落花楼是青楼,那可太好潜了。
当晚,落花楼满客,人多得险些没挤下。
那叫一个人山人海,摩肩接踵。
把老鸨都给看傻眼了。
“客官……”
客官里边请这几个字,愣是说不出口了。
请不了,根本请不了。
然后,落花楼就遭了贼。
“该死的小贼,偷东西都偷到老娘头上了,报官!快,报官!”
报官没用。
来来往往的人太多,抓都抓不过来。
第一天,老鸨忍了。
第二天,老鸨也忍了。
第三天,老鸨那镶了金边的裤衩子被偷了,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。
一怒之下,怒了一下。
没办法,青楼,开门做生意的,你总不能真把客人往门外赶吧?
最后她怒气冲冲地烧制了几个铁箱子,不管值钱不值钱的东西,全都往里装。
“听说了吗,老鸨屋里有几个铁箱子!”
“她耗费这么多钱打铁箱子,指不定在里面藏了什么呢!”
那能藏什么?
当然是藏宝藏啊!
次日,这几个铁箱子没被撬。
直接被人一锅端了。
连块铁片都没留下。
老鸨气得险些吐血。
每天是骂了又骂,骂了又骂。
但没用,该遭贼还是遭贼。
正是因为这几日楼里四处都是小偷,所以载物在初七这天,很轻松就进入密道,刮走了一堆的锅底灰。
趴在阵法上放血的弟子们都傻眼了。
“这人该不会是小偷吧?”
“都偷到这里来了?”
“专程来一趟,就只偷锅底灰啊?”
当然不是,还把珍珠全薅了。
载物是个专业的小偷,浑身捂得密不透风。
别说这些傻眼的弟子了,就算是厚德现在站在这里,都未必能认出他来。
他刮了一堆锅底灰后,跪地给佛像磕了三个头。
临走前,他下意识地朝佛像的脸看了过去。
这一次,佛像没流泪。
但载物的眉头还是皱了皱。
“不应该啊……”
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佛像的手和眼珠子,眼底更是不解,却并没有再扛走佛像。
他离开后,便将落花楼有密道一事,以一个相当隐蔽的法子公之于众。
于是当晚,落花楼的密道被人薅出了花儿。
别说灯盏和火炉了,就连墙面和地板都被撬出了洞。
所以,等黄袍男人回来时,天都塌了:
“该死的贼!”
能进这儿来的,只能是凡人贼。
黄袍男人咬牙切齿,想找出罪魁祸首,却发现潜入密道的贼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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