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若是苦苦相逼,我也不想再一味的避让。”姜南秋语气凉薄,,一刻钟前的神伤和软弱已经消失不见,如今只剩下冷厉和决绝,“那就来比比谁的手段更狠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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揽月阁内,荣梦晗寻死觅活了大半夜,终于在景安之踏足揽月阁后被丫鬟们劝着走下了团凳。
两条白绫正大刺刺地摆放在桌案上。荣梦晗满脸是泪地倒在罗汉塌上,整个人消瘦如烟,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逝去一般。
景安之缓缓走进正屋还未询问荣梦晗的状况,便见谷翠已然红着眼睛跪倒在了他跟前,“世子爷,求你救救姑娘吧。”
这时的他才刚拿出软怕来覆住自己手腕上的伤处,那钻心般的痛意使他神志完全清明。
他瞧也不瞧谷翠一眼,只是走进内寝,与罗汉塌上的荣梦晗说话,“梦晗,你为何要在大半夜寻死觅活?”
景安之虽然猜到了他方才在秋阑阁饮下的酒里有迷情的药物,却也没有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到姜南秋的身上。在他心里,姜氏既端庄贤惠,又良善胆小,还知进退。这迷情的药物兴许是王氏的手笔。他险些就与姜氏有了肌肤之亲,若不是梦晗寻死觅活,只怕此刻景安之已然与姜氏翻云覆雨。
不知为何,景安之在赶来揽月阁后心里不见半分痛快之意,反而有些许淡淡的失落。只是这点失落太过渺小,以至于景安之都不曾在意。
而荣梦晗抬起泪眸,她瞧不清昏黄烛火下景安之的神色,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两分疲累。
荣梦晗不禁自问,他在疲累什么?莫非他是怪自己大半夜闹事,惊扰了他与姜氏的好事?想到这里,荣梦晗心中滚过些许的征然,随即又涌出些此起彼伏的哀伤。
她睁着泪眼问景安之,“世子爷是厌了梦晗了吗?”
他们年少情深,两小无猜,若不是荣家遭难,两人早已成为夫妻。那姜氏不过是出身卑贱的庶女,哪里有资格霸占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?她居然还痴心妄想将自己赶出镇国公府。荣梦晗怎么能让她如愿。
而且,荣梦晗隐隐约约觉得,景安之与从前不一样了。似乎,姜氏进门之后,温柔小意地侍奉着他,让景安之的心中生出了些许比较。
论容貌,荣梦晗与姜氏都是姿容绝艳的美人,可是一个如此冷情冷心,一个却温柔似水,长此以往地便让景安之生出些偏心来。
意识到不对劲的荣梦晗终于软了语调,他祈求般地上前攥住了景安之的衣袖,婉转地向她示好,“今夜世子爷就留在揽月阁吧。”
也许是此刻的姜南秋实在太可怜了,那双含泪的眸子雾蒙蒙一片,瞧人时楚楚动人。
景安之本就倍感疲倦,况且他手腕上还有伤,也不好再奔波劳走。
“谷翠,扶姑娘去床榻上安睡。”景安之冷声吩咐了一句,自己便宿在了罗汉榻上。
荣梦晗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挽留景安之,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,再也不可能往前走一步。她是荣家嫡女,是高傲又清贵的世家贵女,有自己的坚持与骄傲。以色侍人这样的事,她不愿意做。
“世子爷好生安歇。”荣梦晗朝着景安之福了福身后,便走进了内寝。
景安之躺在罗汉塌上囫囵了一夜。只是长夜漫漫,不知道为何,他的脑海中总是掠过了姜氏透着惨白的面容。好在他第二日要去皇城司当值,便将这点紊乱的心绪往下压了压。
而秋月阁这里,此刻灯火通明,姜南秋身上笼着厚重的雪狐大氅。她端坐在扶手椅上,居高临下得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嫣红和双锁。
窗外风声呼啸,凌青悄然走进正屋,俯身在姜南秋的耳畔道,“世子爷宿在了揽月阁。”
意料之中,姜南秋掩起了眼中淡淡的失落,笑道,“世子爷的手腕还伤着,去备些药材,明日赶在爷出府前送去揽月阁。”
凌青应下。玉儿和凌寒大概是看出了姜南秋的伤心,便笑着劝道,“爷心里还有夫人,夫人不要灰心。”
跪下下首的嫣红和双锁,身子微微发抖,两人不知道姜南秋在打什么主意。沉默了很久后,嫣红实在难以克制心中的恐惧,悄悄抬起头看了姜南秋一眼。而正是这一眼,让她看清楚了姜南秋眼底毫不掩饰的怨毒。这怨毒,让她看起来就像从罗刹地狱里归来的恶鬼一般,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们吞噬掉。
嫣红十分地惴惴不安,当下便朝着姜南秋猛磕头,“夫人饶命,奴婢们再也不敢了........”
姜南秋却是勾唇一笑,“你们何罪之有?”
明明她只是打量着她们,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曾说过,两个丫鬟却心虚地主动开了口。
嫣红哽咽道,“奴婢不该为蓉姑娘通传,扰了夫人和世子爷的清静。还将世子爷喊去揽月阁,连累夫人独守空房。”
玉儿,凌青,凌寒三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她。
只有姜南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笑着,“还有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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