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一盒子金银,这是当初皇上赐给我的十两金换出来的。
我莫名地看耿直憨憨虎子哥:“为什么不要?”
虎子哥一脸心烦:“自从有了这些钱,天天我家媒人排队,堵着我家的门,我都不能上山打猎了。”
“噗嗤。”秦昭忍不住笑了。
虎子哥没好脸色地看他一眼,继续说着:“而且还有贼惦记,晚上我都抓了好几个了,都是别的村或是附近山上的,我担心有一点,山匪一起来,给我们村子带来祸事,所以这钱,我不想要了。”
秦昭听到最后,不笑了。
他看着那一箱子钱若有所思:“人人都想要钱,而虎子你却觉得钱只会给你带来烦恼或祸端,你是个好人。”
秦昭认真地称赞虎子。
虎子倒是脸红了,看两眼秦昭变得点惭愧和羞臊。
我看着一盒子金银,想了想:“虎子,你还记得你爹的愿望吗?”
虎子愣愣看我:“我爹希望我能娶……你。”他说完就低下头,满脸骚红,不敢看我。
作为我们全村最魁梧,最壮硕的男人,此刻在我面前也害羞成了小朋友。
秦昭一愣,有点尴尬地侧开脸不看我。
我气定神闲,关于村长这个心愿,全村都知道。
但全村也都知道,包括村长自己,虎子娶不到我。
“不是这个,村长更大的愿望。”我看着害羞的虎子,“村长常说如果有钱了,就给村里……”
我没有再说下去,看虎子是不是真的有心。
虎子一怔,立刻看向我:“修路造桥建渡口!”
他眸光闪亮,像是想起很多事眼睛湿润起来,还有点羞愧地再次低下头,懊悔地捏起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头:“我辜负了爹,我只想着自己。”
我把钱盒盖上:“这样,钱盒你放我县衙,就没人惦记了,修路造桥建渡口,需要多少你来拿多少。”
“好。”虎子变得正经。
“还有,村长也说过,有机会就请个教书先生去村里教孩子们读书,这件事也是你要做的。”
虎子睁圆了眼睛,像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事要做。
李大娘高兴地坐到虎子身边:“太好了,村长的愿望都要实现了!”
我开始嘱咐李大娘:“李大娘,你把虎子钱花完的事散播出去,这样就没人会去我们村骚扰了。”
李大娘听完又高兴又叹息:“哎……这样也就没媒人来了。”
“烦死了,天天堵门的,引向我下地干活。”虎子还来脾气了。
李大娘气郁:“你跟小梅早点成婚,人家酒不来了。”
虎子脸又红了,心烦地抓耳挠腮一会儿猛地看向我:“小芸,我知道你们县衙在招捕快,我想做捕快,帮你。”
秦昭看看他,有话但没说,似是有什么让他不忍出口,他看向我。
我直接铁面无私地告诉他:“捕快得认字。”
虎子张着嘴,瞪着眼,干巴巴坐在那里。
李大娘又是叹气:“看,小时候村长让你读书你还不高兴。”
我严肃地看着虎子:“虎子,你现在是村长了,你身上有了更大的责任,做好这个村长,照顾好每一个村民,这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,而且,远比做捕快更有意义。”
虎子也认真起来,又目露惭愧。
门外楚依依领来了张阿囡姐弟。
两姐弟现在都换上了漂亮新衣服,在我们县衙也胖了许多。
两个孩子特别乖,我们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来打扰我们,平时就跟狗大人和三只小猫玩。
等我们空了,姐姐喜欢跟着依依,除了依依身上总有好吃的,依依还会功夫。
姐姐很崇拜依依,跟着她学一些姑娘自保的拳脚。
弟弟长生喜欢跟着苏慕白,在他旁边认真看他抄供词做记录。
所以,姐姐想学武,弟弟想念书。
姐弟俩不能一直待在县衙,他们需要有人能好好照顾他们。
今天虎子和李大娘来了,我就想到了我这个娘家。
而且虎子也会点拳脚功夫,能脚姐姐。
张阿囡和张长生还有点怕生,躲在楚依依的身后。
李大娘看见俩孩子倒是一眼就喜欢上了:“哟,这是谁家的孩子啊,真俊真可爱。”
两个孩子被李大娘夸得害羞了。
我看向李大娘:“李大娘,这是我上个案子的遗孤,我想将他们托付给你和乡亲们,我只相信你们,相信你们能照顾好他们。”
李大娘一听是遗孤,善良的她眼眶就湿润了。
虎子也有些惊讶,立刻站起,走向两姐弟,看看他们,直接拍胸脯:“我叫虎子,以后我就是你们哥了!”
李大娘也到张阿囡姐弟面前:“我就是你们大娘,你们住我家,让虎子哥去找教书先生教你们念书,以后你们也跟小芸和秦县丞一样,为我们老百姓说话,主持公道!”
秦昭在我旁边居然害羞了。
张阿囡和张长生被李大娘和虎子的真情感动,一下子就哭了。
忽然,外面响起了鞭炮声,这是谁又开新店了?
周胜匆匆跑了进来,神神秘秘的:“芸姐!你最好出去看看。”
周胜对我和秦昭挤眉弄眼,楚依依也好奇了。
我们一起到县衙门口,大家都在,林岚,苏慕白和丁叔也正看着。
只见对面多了一家小茶馆,茶馆挂出的小旗上,竟是一个,“讼”字!
鞭炮扬起硫磺白烟,风吹烟散后,茶馆门口竟是站着折扇慢摇的韩世庭。
韩世庭嘴角扬扬,目光灼灼,扬手指向茶馆门口对联:“以舌为剑正天地阳刚,执笔为刀驱世间阴邪!”
这对联我直接看笑了。
说驱阴邪驱的就是我。
“好幼稚。”林岚白一眼直接走人。
秦昭沉下玉面,沉沉的目光里,也多了分无聊。
韩世庭又举扇指向头顶横批:“正阴阳。”
忒!
要不是我现在是个县官,我已经忒上去了。
韩世庭那幅对联,讽刺的难道不是他自己?
他扶正天地正义?
他驱散世界邪气?
恩,他果然很阴阳。
我想了想,对苏慕白小声说了说,苏慕白有点僵硬,看样子他也觉得尴尬且幼稚,但是,他还是转身入内。
秦昭好奇看我:“你对慕白说了什么?”
“过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韩世庭对我扬着挑衅的唇角,我对他也保持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