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“汪!汪!汪!汪!”
它蹿得突然,妇人一时没拉住,让旺财蹿了出去!
旺财的目标很明确,朝着张远山就扑了过去。
张远山也惊吓地躲到秦昭的身后。
“秦昭小心!”我急急站起。
忽然,从衙门外猛地蹿入一道黄色的身影,站到了秦昭面前,朝旺财就吼:“喔喔喔喔!”
我和秦昭都吃惊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护卫,竟是:狗大人!
狗大人今天跟着我们来了香桐县?
一时间,大堂上,两条狗子开始对吼。
妇人见状,赶紧起身,拉住绳子将旺财拽回。
“唔——唔——”狗大人改成了凶狠地低吟。
旺财竟是有些怕了,夹着尾巴躲到了主人的身后。
妇人跪下就拍旺财的头,数落:“差点伤到大人了!你这个笨蛋!”
能看出,旺财主人对旺财很宝贝。
狗大人见旺财老实了,就蹲坐在了秦昭身边,依然昂着它的头,一脸的威严,不再出声。
秦昭看着它,眼底流露出了一种宠溺的喜爱。
一段小插曲,让大堂陷入了片刻的安静。
意外的,吴大人居然也躲桌子底下去了。
县丞和师爷也都挤在师爷椅后。
我……可以理解,怕狗嘛。
凶狗出现,龇牙咧嘴要咬人,害怕也正常。
张远山惶惶不安地从秦昭身后走出,立刻阴狠地指向那妇人:“恶犬伤人!此狗该杀!”
妇人抱住自家旺财,也是怒目而视:“我家旺财咬了你,老娘认!你的伤药,老娘也愿意赔,我们不服的,是你不仅要杀我们家旺财,还要赔十两!这公平吗?而且,刚才也证明了,我家旺财是有教养的,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你发了疯,我们还觉得邪门呢!”
“啪!”我拍了一下惊堂木,妇人不服气地瞪着张远山。
妇人的丈夫也拉着妇人让她少说话。
秦昭见安全扶张远山到大堂上。
旺财看见张远山靠近,又叫了起来:“汪汪汪汪!”
但似乎因为狗大人站在一旁,它不再扑过来,而是躲在它主人身后叫。
我看向旺财男主人:“你带旺财先回避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男人老老实实把旺财拉走了。
大堂终于安静。
我看向张远山:“张主簿,旺财咬你哪儿了?”
张远山微微提起自己的衣摆,示意脚脖子,他的裤腿有被咬破的痕迹,也有微微的血迹,但不多。
秦昭上前验伤,然后看向我:“蹭破了皮。”
妇人立刻又开口了:“大人,这说明旺财根本就没咬他,是咬裤腿的时候蹭破的,就这要我们十两银子,他们欺负人!”
我微微沉脸:“咬了就是咬了。”
妇人瘪瘪嘴,也有点自知理亏。
“而且旺财的总是追着张主簿咬,今日伤他,明天又伤他……”
“对!”吴大人忽然拍案,“狄大人你说得一点都没错!所以这条狗该杀!”
没想到我这句话,倒是给了吴大人发挥的机会。
我立刻拉高声音:“所以,我们要找出旺财为什么只针对我们的张主簿,张主簿,张阿福失踪那晚你去哪儿了?”
张远山却忽然激动起来:“张阿福失踪与我何干?大人你这样问,难道是怀疑我跟张阿福案有关?但我跟她可是从来不相识!”
“呵。”我忍不住轻笑出口。
就凭你这句话,就知道你现在有多紧张和心虚,有多怕自己沾上张阿福的案子。
越怕,与说明你,张远山,有问题!
张远山被我这一笑,也笑得一时眼神闪烁。
我现在,就要推张远山进入我放的迷雾里。
让他怀疑我手上应该掌握了很多证据,知道他如何杀了人。
利用这个心理,让他自乱阵脚,将证据亲手交到我的手上。
此谓,审讯之诱术。
我不说话,只笃定自信地看着张远山。
明明我手中什么都没有。
但是,要让他感觉,我已经有了很多。
张远山在我的注视中,反而变得有些不安,目光游移,不敢与我直视。
见时机成熟,我再次敲落惊堂木:“啪!”
张远山整个人惊颤了一下。
我再次问:“张远山!张阿福失踪那晚,你在嘉禾县是不是!”
秦昭也一直盯视张远山,将他脸上所有微表情记录在他的脑中。
张远山平静了一下,不再慌张,看向我:“大人,那日我是去嘉禾县见原来的朱大人的,那时朱大人还是嘉禾县的大人,他是我的人证,大人可以去问他。”
我眯眸,张远山的眸中多了分得意。
这一步,他自觉赢了。
因为朱大人,已经被押走了!
人证都没了。
我微微一笑:“朱大人虽然被押走了,但师爷,主簿,还有衙差们都还在,张主簿你放心,我,会去问的。”
张远山的笑容,凝固了。
我再次沉下脸:“那日你几时到嘉禾县见了朱大人,见了朱大人后又去了哪里?”
张远山作为一个主簿,应该知道调查后,很多事想瞒也瞒不住。
他低下脸,开始沉思,像是在细细回忆,但更像是斟酌说辞:“那日下午未时,我是奉我家吴大人之命,去给朱大人送一份公函,申时离开,然后就回了香桐县。”
“没错,我给张主簿作证。”吴大人霸气开口,给自家人声援。
他和张主簿对视一眼,对他点点头,像是在暗示张主簿,他的背后,是香桐县整个衙门。
我当没看见他们的眉来眼去,继续问:“你申时离开?为何三更才回香桐县?”
也就是,张远山下午大约四点多离开嘉禾县县衙,半夜十一点左右才回家。
这就有了足够的作案时间。
一时间,吴大人有点僵硬看,立刻问:“张主簿,你快告诉狄大人,你怎么这么晚回来?”
张远山此刻也变得镇定:“去喝酒了,醉了,醒来时晚了,路上又因为阵雨耽搁了。”
“哪里喝的酒?”
“记不清了,嘉禾县那么多酒馆子,我随意挑了个。”
这个理由,可真是不错。
就算我一个个酒馆子问过去,也未必有人记得清,那天张远山是否在他家酒馆子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