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) 依依已经走到苏慕白身边,担心地看着他:“慕白哥哥,别慌,今天我陪着你。”
一句话,中气十足,让苏慕白也在依依身边放松下来。
我对依依点点头。
依依带苏慕白先进入马车。
这边秦昭跟松鹤颜要的帐篷也到了。
松鹤颜也一大早起来,用他们家大车把帐篷拉了过来。
松鹤颜还有点羞涩地看着林岚:“林姑娘,我把帐篷拿来了,你看看。”
林岚不看他,从他身边走过,看大车上的帐篷,她摸了摸,点点头:“谢了。”
仅仅是两个字,却让松鹤颜开心的像个孩子。
林岚将她需要的工具也放上了马车。
随后郑广他们也把那张验尸用的尸床给搬了出来。
林岚再次细细清点检查后,对我点点头。
我轻声发令:“出发!”
就在这时,我们对门的茶摊开门了。
从里面竟是走出了韩世庭。
楚依依立马上去了:“韩世庭!乞巧节衙门也是放假的!”
韩世庭垂脸忍俊不禁,却是抬脸朝我看来:“狄姑娘。”
我一愣,他第一次叫我狄姑娘。
这个称呼,却让秦昭一步站到了我的身旁,浑身被寒气包裹。
韩世庭不看秦昭,只看我:“今日乞巧,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狄姑娘一同游玩?”
突如其来的约会,让我们所有人都一时愣在原地。
丁叔,郑广,周胜,松鹤颜都愣愣看着韩世庭。
大家对韩世庭不找我“吵架”,却是来约我出去玩,而完全不适应。
我隐隐感觉到身边的杀气越来越浓烈。
就连松鹤颜也察觉出来了,有点紧绷地看着我身边的秦昭。
林岚突然推了依依一把,依依回过神就叉腰瞪眼:“就凭你?也想约我们芸姐?排队去吧你!走走走,别挡我们的道,我们可是忙得很!”
依依将韩世庭逼退,秦昭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就将我拉上了马车。
一鞭子下去,我们一行人从韩世庭面前飞驰而过。
依依一个飞跃,跃上装着帐篷的车对韩世庭做了个大大的鬼脸。
我从窗口收回脸,林岚在对面抿着笑看我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林岚嫌弃看我一眼,又拿出香膏开始抹手:“我就不该把你养白,以后衙门口该排队了。”
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:“还不是你的美颜霜好,让我那么快就白回来了,你真不考虑卖你的美颜霜?我感觉会很畅销。”
林岚侧着脸想了想:“这个主意不错,我可以跟我们的小国舅爷商量一下。”
我趁机问:“你觉得我们的小国舅爷怎样?”
林岚下意识垂眸,却是变得安静了。
见她不说话,我也没再追问。
“人皮鬼心的人我见多了,那张皮下,藏的是什么魑魅魍魉又有谁知呢。”林岚忽然淡淡说,昏暗中她的神情里,一如往常淡漠地如同看着松鹤颜的死尸。
宛如只有松鹤颜死了,她才能完全信任他不会对她有歪心思。
死人,又怎会再去伤害别人呢。
我握住了林岚微凉的手,她的心因为看过太多的尸体而凉了,到底有谁,能化开这位冰封美人的心?
乔家的坟也是一处风水宝地,在半山。
我们到的时候,便看到了那位传闻中的张道长。
张道长鹤发童颜,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。
他也看到了我,开始一直打量我。
我从他身边走过时,他浮尘甩到我身前:“这位姑娘请留步。”
大家都在忙,秦昭在远处看向我。
张道长摸着白须细细打量我:“姑娘,今日不如你来问这乔女可愿开棺。”
我怔住了。
张道长却是讳莫如深地笑着。
大家以乔爱娇的坟为中心开始搭帐篷。
松鹤颜的帐篷果然够大,像是战场上的营帐。
到时候就在里面直接开棺,直接旁边验尸。
堂堂的国舅爷,现在也挽起衣袖在那里干活,帮忙搬验尸的尸床。
他知道那张长案是干什么的,我们都看到他害怕的表情了。
他虽然搬着,但不敢看,明明怕的要死,却依然搬着。
林岚站在帐篷边静静地看着他,他走过她身前时,她再次垂落目光。
秦昭掸掸衣袖到我身边,轻轻问:“刚才那道士跟你说什么?”
我全身也不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:“他说让我来问乔爱娇。”
秦昭眼睛睁圆了,里面也是一分怕怕的神情。
他开始盯着我的眼睛看。
“怎么了?”
他变得有点紧绷:“小芸,你是不是真有阴阳眼?”
他有点怕怕地开始看向周围,然后又躲到我身边,轻轻拉着我的衣袖。
我无语看他一眼,我身正不怕鬼!
忽然间,阴风起了,从我脚下爬过时,我也不自主地往秦昭身上靠了靠。
他是男人,阳气足,身上暖。
秦昭却没退,让我轻轻靠着,抿起的唇角又在偷偷扬起。
今天只有乔老先生来了,老奴陪着。
说是开棺阴气重,女眷不适合来。
“喔喔喔——”张道长带来的公鸡叫了。
东方一抹白光刺破了黑暗,张道长的法事也开始了。
一统急急如律令后,一阵阴风猛地扫过他的烛火。
他拿起浮尘不疾不徐地看向我:“大人,您可以问了。”
乔老爷惊讶了,看看张道长,又看看我。
但他是相信张道长的。
我站到法坛前,目视前方:“乔爱娇,我们见过……”
顿时,乔老爷和老奴都惊到目瞪口呆。
依依,林岚,苏慕白和松鹤颜也僵立在原地,呆滞地看着我。
只有张道长手摸长须,频频点头。
我继续看着前方:“那晚,你和其她几个女孩儿是不是来了?”
“呼……”烛火摇曳了一下,晨光渐渐昏暗,竟是有晨雾开始铺满地面。
我全身鸡皮不断,我攥了一下拳头,正色问:“现在我想开棺给你验尸,找出凶手!你同意吗!”
忽然间,风止,香上的白烟竟是如同直线!
这里可是山哪,竟是突然无风了。
张道长看着那一缕直直的青烟,目光发沉:“乔女同意开棺!”
他朗朗的声音,在山间回荡。
我感谢地放松下身体。
忽然间,一双冰凉的手从我脑后缓缓伸出,冰凉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