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云立在二楼围栏之侧。
楼下冯暮修脸上恼羞气愤复杂之极。
每次跟三姐姐比试之前,规则都讲的清清楚楚,就怕吃亏,他也以为自己已经炉火纯青,哪儿想到这家伙竟然也玩儿这套!!
“你——”
“镇国公府的郎君不会言而无信吧?”提南兴笑眯眯的话中带刃。
冯暮修咬牙切齿:“好,还比什么?”
“投壶!”提南兴得意洋洋。
冯暮修略有犹豫,应了:“好。”
哼,他的投壶可是厉害着呢!
眼看着两位郎君再比,醉香楼的赌盘也跟着换。
冯云唤了身侧的护卫,低声说了几声,护卫应诺下楼。
刘婉柔愧色难掩:“若非因我,小郎君也不必比试,是我的过错……”
冯云道拉住刘婉柔的手,神色认真:“和你无关,即便没有你,他也会欺凌旁人,本就是作恶者的错,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刘婉柔怔然,王文至若有所思,只是眼角似乎一直在往冯云和刘婉柔交叠的手上看过去。
冯云故意晃了晃,如同小女儿家的玩闹。
刘婉柔知道冯云是女郎,可毕竟冯云穿着男装,此刻又是在楼阁之上,不乏有旁人瞧着,面上还是流露羞色。
“女郎……”刘婉柔讷讷。
“怕什么,别说拉着手,就是我们睡在一起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”冯云刻意问王文至,“世兄以为呢?”
王文至梗住,左右环顾,又忽的像是看到了什么要紧的,“是要赢了吗?”王文至。
刘婉柔抿唇。
冯云翻了个白眼,也只能向楼下看去。
随着一根根的投箭入壶,四周的欢呼一声接着一声,提南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,他的投壶已经难逢对手,可这个小子竟然也不差。
眼看着冯暮修手里的箭就像是长着眼睛一样落到了壶里,提南兴怒气填胸。
“郎君。”身后有护卫低声附耳。
提南兴先是惊愕,而后咧开嘴,笑了。
冯暮修正好看到,熟悉的不安开始滚动。
却是抬头看到冯云站在围栏之侧,冯暮修立刻神清气爽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,啥也不怕了!
提南兴拿箭,随意的看了眼,投出。
箭矢落到壶里。
四周惊呼大起。
不是提南兴投的太厉害,而是以现在提南兴的分数,冯暮修不用投都能赢。
冯暮修也没投,道:“我赢了。”
“不,你输了。”提南兴不以为然。
王文远急了:“你什么意思?这都是明摆着的。”
“你又想耍诈?”冯暮修也压不住火儿了。
提南兴连忙摇头,装腔作势的退让:“不敢不敢,怎么敢呢,镇国公府家的威名岂是我等可以轻慢的,只是这位小郎君,你当真是镇国公府的?别是欺负我家新入京,扯了虎皮做大旗,我可是听说镇国公府只有一位年纪与小郎君相仿的小女郎啊!”
“你——”
“既你不是镇国公府的,那这比试也就无用!”提南兴一摊手,环顾四周,看到四周遭设下赌盘看热闹的那些人恼火气愤,颇为无奈,“我也没办法,是他们耍赖在先。”
“你胡说,我自当是镇国公府的儿郎!”冯暮修冲上去就要动手,王文远赶忙跟上。
打架就要一起上。
见状,提南兴往后一跳,躲到了后面,嘴里嚷嚷着:“你说你是没有用,族谱上不是。”
冯暮修往前冲的身形忽的顿住,王文远差点儿先冲出去交上手。
冯暮修冷眼盯过去,稍许,抱臂斜视。“你的意思是,只要和你比试的是镇国公府族谱上的就行呗?”
“当然。”
提南兴差点儿脱口而出,忽的想到这位小郎君出现时是在二楼。
那时他在做什么?不会楼上真有镇国公府的郎君们吧?
提南兴连忙抬头看去,楼上围栏站着不少人往下看,不是国子监的文弱书生就是二三十岁的家伙,要么就是年纪尚幼的小郎君,还有那个小女郎也在……
提南兴在刘婉柔身上多看了几眼,眼里的垂涎一目了然。
刘婉柔露出嫌色,撇过脸不予相视。
提南兴意得志满的笑了笑,又瞧了一圈。
没有料想到的英姿勃发的人物,也没有值得他多看几眼的家伙。
所以,这个是在狐假虎威?
提南兴眼珠子一转,嗤声:“怎么?镇国公府还要以大欺小不成?”
以大欺小?
冯暮修恨不得暴揍这家伙一顿。
这家伙一看就比他大,还有脸说他镇国公府以大欺小?
“那请问这位郎君年齿若干啊?”
“本郎君正是舞勺之年。”
提南兴说完,方意识到说这话的不是在场的几个,周围有人寻声看去,楼梯上正缓缓走下来一个小郎君。
面如皎月,目若星河,嘴角含笑,初露锋芒。
提南兴认得,正是先前站在小女娘身边的小郎君。
他谁啊?
冯云微微抬起下巴,站在楼梯上俯瞰提南兴:“我家三郎尚在幼学,你,岂不是以大欺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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