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城城门口先前还热闹如常,突然间的寂静无声,好似风儿都冷了。
百姓们躲的远远的。
城门口只有被围堵的一队商人还有守城的兵士。
护卫们面色冷窒。
车内的方文轩摇头轻叹:“这罪名不错,哎,说起来这地儿还真是造反的好地方,兵甲没几只,又有水路,顺流而上就是南夷,翻山过去离蛮族不远,无论成不与不成,跑路都没问题。”
冯云看着他。
方文轩回以不解,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。
“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!”忽的有人高呼。
守城校尉陡然大怒:“何人在胡言乱语,大胆!”
“胡言乱语的是你,大胆的也是你!”
那人拨开百姓站出来。
背着书筐的书生坦然面对,义正言辞:“此商队货物大都是布匹丝绸,适才我亲眼所见,这名兵士意欲用长枪刺透货物,这才为商队所阻,我没做过生意,可也用过,若是多出个洞,又如何买卖?又如何交易?”
“我行走大乾十多城,见过校尉兵士无数,或也有兵士如这位一般粗鲁,却从不曾见过如这位校尉大人一般张口闭口诬人造反之罪,你可知这罪名一旦坐实就是满门不在,而若是查出你有意诬陷,也是不免斩立决之罚?”
校尉眼珠子一晃:“你你胡说。”嗓门也低了几分。
书生声音更高:“是我胡说还是校尉大人从不曾熟读大乾律法?身为官吏不明其职,罪加一等!”
“好!”车门打开。
车里的人终于露出了头。
一位长衫锦袍的男子下了车。
书生一愣,这位不就是跟在那位贵郎君身边的?
方文轩在书生和善走出人群时就已经认了出来,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又是一番的义正言辞。
面对他,书生的话没用。
可对旁人,这话决计攻心。
校尉被这书生几句话说的满头包,看到商队里有人出来,也顾不上书生,转头冲着方文轩过去。
看到方文轩露面,和善脑中快速回转,转身对四周众人大声道:“诸位父老,进城前,我在城外喝了一碗茶,看到有人和这位校尉说了什么,又对这商队指点,原本查进城的校尉大人转头去查出城,放走了一队商队后拦到这队商队前,又说查匪人。”
“诸位,若真是衙门查处,前来禀告之人绝非寻常人,也必然不会放过前面的商队,所以我以为这位校尉大人必是有意为难这队商户,其心可究。”
四周百姓众人窃窃私语,看向校尉的目光多少都有些不善。
方文轩扬眉,这位书生还真是会。
校尉恼羞成怒:“来人,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书生给绑了,骂了比德,妖言惑众,无事生非,聚众闹事,先打三十板子——”
“我有书院荐书,解试功名,按律以九品待之,你无权如此。”和善梗着脖子大喊。
应声过去要抓和善的兵士不由停下。
校尉忍不住冲着和善一巴掌扇过去。
和善被打倒在地,一边的脸上突兀的五个手印。
四周的声音也安寂下来。
校尉看着倒在地上的书生,又瞥了眼静下来的四周,嘴角咧开:“马的,不教训教训你这自以为是的书生,还真以为是无所不能了!”
“殴打解试功名者,责四十。”
幽幽的声音传来,校尉的脑门上陡然冒出一层汗。
啥?有这律法?
方文轩摆弄着手里头的扇子,神色慵懒的睇着校尉。
校尉瞪着这个同样书生打扮的家伙,只觉得火气更大。
在宛城这些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些个不给脸的东西。
校尉扬起腰间的刀鞘就要打下去。
方文轩瞪大眼睛:“你这要打下来,罪过可就大了。”
校尉眼中发狠,砸下。
却是还没碰到方文轩的头发丝,半路被人拦住,正是商队护卫。
护卫冷眼而视,校尉心里哆嗦了下,这怕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?明面上却是嘴角一咧,顺势收了刀鞘,大喊:“阻挠官差办案,都抓了!”
“是。”
兵士一拥而上。
商队的护卫自然站出防备之势。
眼看着冲突就要一触即发,远处里另有兵士拥着官员急匆匆赶来,被围在中间的官员穿着七品官袍,正是宛城县令。
“慢!住手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宛城县令几乎是从马上跳下来到了近前。
校尉大喊:“大人,这队商户是匪人假扮。”
和善在商队护卫的搀扶下到了宛城县令跟前:“大人,这是我的荐书,还有解试之证。”又指着自己的脸,“是这位校尉大人打的。”
和善又把自己亲眼看到的说了一遍。
书生和校尉两套说辞,不知真假,但在场百姓能证明书生说的是真的,至于书生猜测,百姓们就不知道真假了。
宛城县令沉吟,问和善:“你说的有传递消息之人,是何人?可记得模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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