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就上次,拍戏拍到一半,炸药不够用了;好么,那个女导演当时就发火了,骂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;我顶了一句,就说事先也不知道这戏这么费炸药啊——谁知道她丫老师会要求一个手榴弹,就能炸掉一整个碉堡呢?
“我这话一出口,她骂得更凶了,回去后还给厂里打小报告,说我这个小小的后勤主管都做不好,还想着越权干扰创作……人家是导演啊,有作品有地位有人保,据说马上还要调一级,以后搞不好会当领导;所以这后来小鞋子就给我穿上了;不瞒你说,我已经一年多没接过项目了;要不是你点名找我,我现在都还闲着呢!”
几杯酒下肚,张制片的话匣子彻底打开。
陈燔倒是听明白了,单位里受气了这是……至于那女导演的作风吧,这属于影视片常见的为了效果牺牲合理性。反正手榴弹可以视剧情需要,威力可以从鞭炮到重型航弹之间来回摇摆。只是他也没想到,八一厂现在也变得这么不严谨了……
陈燔又听了一会儿,这才开口:“张哥,你要是能舍得编制不要,来我这儿干吧,三倍工资,奖金另算!”他那扶持计划可正缺人呢,尤其是能独当一面的,现在也就老王勉强能顶个制片使上。
张制片原本已经有些迷糊的眼里,瞬间清澈。
“不用急着答,回头您再考虑考虑……”
“不用回头,我现在就答应……你们先吃着喝着,我这就去准备停薪留职的报告去!”张制片酒意全无,以60迈的速度离开了饭店。
陈燔:“……”
倒也不能怪他,陈燔两辈子都没做过劳务工,停薪留职这种说法一时没想起来。
……
没请记者也没拜神,在妇女节前一日,陈燔这边的大戏终于拉开了了帷幕。
这回陈燔一改常态,他打算按着电影里的时间线正常拍摄拍。
狗剩(王保强)穿着个破旧棉袄,造型有比树先生还邋遢三分,但表情却是当年许三多的状态。他挑着根破扁担,颠颠的在前头着走,手持摄像机晃悠悠在后头跟拍。
迎面走来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儿,她停下脚步,看着这个“信球”的男人发了会儿呆。俩人擦身而过,那小姑娘忽然举起手里的风车,然后笑了笑。
哎呦,这个笑容含糖量太高了!陈燔先是喊了一声咔,心里默默的坚定了一个信念——以后一定得生闺女!
“梓枫,真棒!” 他对着小姑娘伸出了大拇指。
“谢谢导演哥哥!”这是小姑娘和陈燔合作的第三次,已经算得上是熟络,但还是斯斯文文十分有礼貌的样子。其实这个时间点,她本应该在小钢炮那边拍《1942》,是陈燔主动开口向冯导借人,给的理由是自家女票都过去客串了,这不得有来有往啊?
“走,我们去外边儿,把最后结尾的那幕也拍了!”陈燔拿着喇叭喊了几句。
“我尼玛,是谁说要顺序拍摄的来着?”旁边有人开口接话。
“我说的是大致,大致按顺序拍摄……人演员还那么小,总不能就为一个镜头来回折腾吧?” 陈燔听声音都懒得回头看是什么人在发声,只埋头收拾东西,准备转移。
黄勃也帮着拿了点东西,现在是左手一个喇叭右手个水杯,活脱脱一个维持秩序的老大爷。他那电视剧已经进入收尾补拍的阶段,自己的戏少得可怜。见着有空了,于是跑过来好兄弟这边客串一把。
他要演得角色原本是陈燔给自己留的,就是原片中林永建演得那个负责捧场的人物。身边的老太爷则从刘江老爷子换成了魏老爷子,致敬的那句台词“高,实在是高”也自然要变一变。
“对了,有个事儿你帮我拿下主意,”勃哥跟上陈燔的脚步,看样子是又有事想问问神奇陈燔。
但后半句还没问出来,王保强就露着笑加入了群聊:“勃哥,你咋来了,也不和我说一声!”
黄勃先是给了陈燔一个“回头再说”的眼神,然后笑嘻嘻的和保强打起了招呼:“和你说,你还能给我钱咋滴......”
“哈,那我也没陈导那么大方!”
人这话可不只是说这部戏的片酬和红包,而是《泰囧》的奖金。光线那边主动告知,这笔钱最初源自是因为陈燔的提议。
兄弟义气和黄金万两之间该怎么选?陈燔表示成年人不用选,我全都送你们!
这可把大家感动坏了,都管陈燔叫做呼保义陈哥哥。
拍完外场的戏份,陈燔一伙又返回“古镇”里头,接着拍狗剩“偷窥”的戏份。说是狗剩来趴在墙头想看看院子里的情况,结果却正好目睹了杏儿的如厕,然后就被傻乎乎的王毛一顿胖揍,而且还不敢还手。直到老俩口现身,才终止了这场闹剧。
原片可能是为了故意制造冲突,和突出狗剩的中二气,让人回家后直接就上了墙。陈燔琢磨了半天还是先决定暗中做个说明,老俩口在里屋没听见,王毛在犯傻,杏儿在如厕。狗剩敲门半天没人应,这才爬上了墙头想看个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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