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说,剧组有一半的人都是这家伙塞进来的关系户?难怪乱糟糟的!”除了两个被扣押的嫌疑人,陈燔是最后一个离开派出所的,他还想替小姑娘问一个答案。
“对,其实骂人的可能压根不是这个小姑娘,只是被杀鸡儆猴了!”老警察伸手推回了陈燔递过来的阳光利群,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大红鹰,抽出一根点上,然后美滋滋的吐出股烟来。这个岁数的警察,是个有九个老烟枪,但最近局里下了通知,禁止在审讯室内吸烟,刚才他审完姚远就审了姓杨的,这会儿可憋坏了。
“这个姓张的我倒是知道,一直都是拍正剧的,没想到为人一点都不正。”陈燔想了想,也点了根烟,和对方一起开始吞云吐雾。
“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,这个人也未必是真正的指使者,这种人随便说两句话,自然有脑子不好的小混混要为大哥出气;可惜这个判断我也没法证实,毕竟这个姓张的现在不在横店,我们只能电话通知对方过来接受质询。”
“如果人不来呢?”
“那就麻烦了,这种程度的冲突,很难跨省追捕,现在我只能在向上级的报告里写上这条。”
“那是没涉及到领导政绩而已,不然发个微博都能被人跨省......”陈燔小声嘟囔一句,某药酒事件他可记忆犹新。当然,这类电视剧的制片方可不是小医生,背后往往都都站着某些靠山。想到这个陈燔就头疼,被不知名的对手恶心了一把不提,如今又不知道会招惹到些什么人,或者说什么东西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您辛苦,早点休息吧,我也回去看看人小姑娘怎么样了。”
“行吧,最后一件事,”老警察话锋一转,脸上第一次带上了笑意,“能帮我要一份你女朋友的签名吗?我女儿很喜欢她!”
“没问题,明天就送来!”
......
陈燔离开派出所后先去了趟医院,小姑娘受伤不重,但心理状况明显不对,丫丫一直在病房守着。
“她睡着了?”陈燔蹑手蹑脚的推开病房的门,见于俊闭着眼,丫丫还端坐在一旁。
“嗯,医生给她打了针安定。”丫丫满脸倦容,听见陈燔的声音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笑得真假,刘老师见到又得说你了!”陈燔探出脑门和人轻轻的碰碰头,然后俩人拥抱了一小会儿。
“我想退组。”姑娘感受了一会儿男人身上的温度,忽然做了个决定。
“你确定?你的镜头也没剩下几组,人家随便剪辑上照样能播,而且片方可是有点来头,如果得罪人家的话......”
“已经得罪了!”佟俪娅终归不是小女生,对事物有着自己清晰的认知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陈燔抱人的手上加了三分力道,内心却暗自叹了口气——他自己倒是无所谓,大不了学六代们当个独立影人;可影响到另一半就让人郁闷了,总不能分手了事吧?这特喵的说好的主角光环,莫非是个虐主类的反向光环?
虐主是不可能虐主的,就在陈燔暗自感慨的时候,北京也有个倒霉鬼正在忙活。
众所周知,公务员分两种,一种是干活儿的,一种是不干活儿的。李福明属于前者,他是宣传部的一个小干事,五年前,他大学毕业后就已经成功上岸,这已经秒杀了95%的同龄人了。可惜他家里条件一般,又错过了去年房价大跌的风口,不知何年才能有自己的房子。好在,他公积金不低,又有廉租房可以住,生活依然充满期盼。唯一的问题就是工作实在忙了点,比如今天部里的领导就让他配合广电的工作人员,连夜挑出几部电影。不用问,这肯定是领导的领导的领导交待下来的活儿,可能原本没那么急,但传了几层后就变成十万火急的事情了——这类破事,体制内外都屡见不鲜。
“李干事,这两年犯罪类的都在这里了,上映和没上映的都在这儿了......”某人抱着一摞的剧本简介跑了过来。
“辛苦辛苦!”李福明客气两句,接过那堆东西就开始翻阅。
“那个,李干事,最好别太相信简介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审查制度改革之后,简介这东西就变成糊弄人的了;你别说简介,剧本都会改好多次,不看片子完全不知道真正的故事是啥......”
“这样啊,那只能看原片了,时间来不及了啊!”李福明揉揉太阳穴,他明早把片子要送给领导过目,然后领导得送给领导的领导查阅,最后送海子里放映,“上映的先不说,好的片子估计人都放过了,先说说没上映的吧。”
“有个宁皓的片子。”那人在纸堆里翻了翻,把《无人区》的简介找了出来。海子里放的电影,谁管你有没有过审呢,禁片都照样播!
“听说过,他也是倒霉......”李福明看看了简介,粗粗扫了一眼,不置可否,“还有吗?”
“有,还有这个《暴烈无声》,据说原本是打算去柏林参加电影节的,但报名截止前都没过审,还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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