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得不是这种突发奇想式的冲动,而是某样有一定意义的事物,比如奖杯啊之类的;又或者是某种一直想完成的自我挑战......”陈燔拿出了辅导小学生写作业的态度,耐心的和人讲解着。
姑娘眼睛斜下看着地面,想了想之后说道:“好像没有,我就想能开心一点,安静一点......”
“这是罗马人的通病啊!”陈燔自语了一句后,开始思考这种情况该怎么往下指导演员,“那我换个问题,你小时候有没有想买的东西但是大人不给你买的?或者说某样好玩的事儿你妈一直不让干的?”
“好像也没有,以前想买没买的我现在都能自己买了;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情......”刘天仙继续看着沙地,似乎是在欣赏一幅看不懂的抽象派画作。
陈燔用力的揉揉了太阳穴,起身从身后的保温箱里取出一罐冰镇快乐水,拉开拉环后一口气干了半罐,最后长长的打了个嗝儿。
何以解忧,唯有可乐!
陈燔把剩下的半罐可乐贴在额头,清凉的感觉让他又有了灵感:“我再换个说法,你现在就回忆下刚刚捡到‘馒头’的时候:只剩半口气的小猫咪蜷成一团,你把它捧手心,它又细细的叫了两声,还在努力的想睁开眼睛......你怀着焦虑的心情把它带到医院,又满怀期待的在治疗室外等候着。”
随着陈燔的话语,刘天仙脸上真就露出了希翼的表情。
黄勃双手还绑在一起,但也不能阻止他竖起大拇指向陈燔表达敬佩之情。后者赶紧招呼开机,这特喵的可太不容易了!
......
晚上,陈燔决定趁热打铁,把情绪激烈的戏都给先拍了。这一幕戏说得是黄勃趁着夜色逃跑,结果被人堵了回来。
“导演,装置已经弄好了!”道具师忙在沙地上忙活忘了,回头向陈燔喊了一句。他比莫得姓名的王哥还凄凉,连个姓都没有。
“摄像开机,马上试验一下!”
那边摄像师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,道具师立马按下了面前的按钮。
“砰”,一杆长枪从沙地中瞬间抬起。这是魔术师的手段,经常用在蒙眼丢飞刀的表演中,看似飞刀是被人甩出去的,实际早就固定在靶子上了。
“速度慢了,眼尖的话能看出破绽,”陈燔把道具师叫过来,又尝试加速遍回放了一遍,“二倍速都还隐约可见,得四倍速才能达到效果。”
“弹簧的力道不够,我再加两个簧片上去,不过可能还是不行。”道具师倒也没有推脱,但实际困难还是得讲。
“再琢磨琢磨,”陈燔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对话模式,比不管什么要求都“胸脯拍得震天响”的那套可强太多了,“要不把枪杆锯短?”
“锯短?”
“对,锯短!这部分镜头拆成两段,头一段只拍下半身两条腿......”
“那锯多短?”
“这个么,勃哥,你腿长多少?”陈燔把头一拧,冲着斜后方大声问了一句。
“一米八!”黄勃没啥好气的回了一句。刘一菲正在动作指导的目光下练习,他是被练的那个。
“按80公分算!”陈燔果断给人抹掉了一位数,这还是留了余量的,“80乘根号二,升起来的部分你按一米一留,簧片也加上,我们再试一遍。”
道具师手脚麻利,两根烟的功夫就重新调整好了机簧,然后开始锯枪杆。陈燔又看向演员那边,动作指导示意两人可以起身了,然后对陈燔点了点头。
和文戏相比,刘一菲的动作天赋明显要高出不少。
调整后的第一个镜头拍了几遍,效果都不太理想。勃哥的小短腿跑起来,膝盖总是偏高。这是运动习惯问题,陈燔提示了几次也没能把人纠正过来,最后用上替身才顺利完成——只拍下半身么,为啥要纠结是不是本人?陈燔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陷入了思维误区,直到动作指导给出了建议。
第二个镜头,刘一菲已经在勃哥背上趴好,只等导演的开机口令。
“还挺暧昧,”陈燔看看俩人的姿势,随口点评了一句,却完全忽略了黄勃被反剪的右手。
“钱钱钱,钱都在这儿!”随着导演的一声“开始”,黄勃说出了这幕戏的第一句台词。
刘一菲面无表情,右手继续压着黄勃的手腕,左手轻轻一探,抓过钱袋放到自己跟前。
“松开松开,我错了还不行么!”黄勃继续讨饶,刘一菲闻言,手上却又加了三分力气。
黄勃开始疯狂的扭动身子,嘴里还发着“嗬嗬”的声音,只听“Piada”一声,一块腰牌落在了地上。
“咔!”陈叫了停,认真得看了一遍监视器后,对着两个演员肯定的点点头,然后喊出了让黄勃最讨厌的一句话,“保一条!”
当然了,陈燔不是让演员机械的重复一遍,他是有想法的:“茜茜,你刚才的状态没问题,在一条你的眉头可以稍微拧一下,尤其是用力的时候;勃哥,中间我们再加句词儿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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